們押著那三個衣服單薄瘦骨嶙峋還是三個半大小子的解放軍小戰士回到了二區政府。張子龍不知從那兒弄了一件黑色斗篷披在身上,拄著一挺機關槍威風凜凜地站在那兒,努力使自己像一個橫刀立馬的大將軍。他用那雙陰鷙的眼睛狠毒地看著他的俘虜,眼神就像是看掘了他家祖墳的仇人。那三位解放軍小戰士也不甘示弱,長有稀疏黃絨毛的嘴角微微撇著,睥睨著張子龍,滿臉的不屑。
“弟兄們!你們說咋處置這幾個哇兒?”他捋著他那亂蓬蓬的絡腮鬍子很有風度地問道。
“點天燈!”
“抽腸子!”
“……”
土匪們紛紛嚷道。
“好了好了!”張子龍用手往下壓了壓,“我都滿足你們,讓兄們高興高興!”。
“哦哦……。”土匪們歡呼起來。
於是土匪群中就有人躥出來,自告奮勇地行動起來。他們將一個俘虜渾身上下澆上青油,然後高高地在綁在一個柳樹的枝椏上,點著了火,神經質地躥跳著欣賞著那解放軍小戰士在大火中扭曲著慘叫著化為了灰燼。
末了,又問張子龍:抽哪一個的腸子?
“你們倆個划拳決定吧,三拳兩勝定輸贏!”
“五魁首啊!”“八仙壽啊!”兩個土匪站在院中,挽起破褐褂袖子划起拳來。“是這個了!”土匪們一陣歡呼,將一個目呲盡裂、高聲怒罵的小戰士像老鷹捉小雞似的提了起來,走向區政府院牆旁邊一叢高大的西番柳。很快地,他們鏇開了那孩子的肛門,穿在柔軟堅韌極富彈性的柳枝枝頭上。“放!”隨著一聲喊,柳樹枝在空中劃了一道美麗的弧線,將那孩子的腸子“撲哧”地全部抽了出了。那灰白色的腸子在早晨絢麗的陽光下熠熠生輝,並且有淡淡的霧靄嫋嫋升起彷彿是千古不泯的冤氣。那孩子在地下嚎叫著,刨挖著,像一隻被鐵鏈繫著的野獸,兩眼*,雙手鮮血淋漓,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抽搐著死去。
“造孽啊!”土匪群中有人低聲哀嘆,好多人轉身捂住了眼睛,不忍看這殘忍的一幕。“這一個哇兒咋弄?”劉富貴興致勃勃地請示張子龍。
“我說,殺人還不跟掐死只蟲子那麼容易,幹麼費那麼大勁?”九天保走了過來,提起那孩子,對張子龍說,“弟兄們熬了一夜的瞌睡,現在又餓又乏,你趕緊叫他們埋鍋造飯吧!這哇兒就放心交給我吧,我把他裝在牛毛口袋裡,扔到黛彤河裡算球啦!”
“九天保,你不會揹著我們放了這哇兒吧?”人群中有人笑著說。
“去你媽的,他又不是我的親外甥,我放他鬧球哩!”九天保罵罵咧咧地將那兔子似的不肯老實的孩子塞在一條牛毛口袋裡,“你不信任我,要不我倆一塊去?”
“不不,我又餓又乏,才不去呢!”
“快去快回!”張子龍說。
九天保將口袋扛在肩上出了門。到黛彤河邊放出了那小子,說:“趕緊逃命去吧,頭甭回,一直往東跑,那兒沒有土匪……”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末代槍王(十六)
酒飽飯足的張子龍在太陽一娃娃高的時候得到情報:縣城早以被別人拿下了。張子龍捶胸頓足後悔不迭:幹麼跑到這個地方來打這個勞什子二區政府?紅崖一戰後何不乘勝追擊直攻縣城,去搶頭功?憑我張子龍的這大隊人馬,論功行賞時,最少也能弄個副縣長,起碼區長噹噹的!更何況縣城商賈雲集、美女遍街,不趁這兵荒馬亂的時節撈點光榮找幾個女人嚐嚐鮮,更待何時?張子龍眼前立即浮現出商號裡的綾羅綢緞和花花綠綠的金圓券來,浮現出城裡女人那嫋嫋婷婷如春風吹拂下的楊柳身姿和藍陰丹旗袍下白得像蔥嫩得像豆腐的肌膚來。張子龍的腦子一陣陣發熱。他跳起來,一腳踢翻了三塊石頭頂著的銅蘿鍋,“走!弟兄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