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安全遠勝於人。其實她也依舊記得自己上一世,十五歲那年,有一個少年豪氣干雲地對她說:
“你所擁有這些榮耀,終有一天不會再是因為你的父皇,而是因為我。”
她就這樣帶著甚為模糊的回憶進入了夢鄉。
日上三竿的時候,虞素才慢悠悠地睜開眼睛,同宿的兩個才人都興高采烈地跟她說阿虞,今兒的午膳好豐盛。
“是嗎?”
她昨晚做了一個甜夢,笑著問那兩位才人,聲線因為秋日的緣故而透出疲憊與沙啞。
“你起來瞧瞧就知道了。”
那兩人性子老實,特地等她起來收拾好了才要開動,虞素瞧那桌案上的菜色澤鮮豔,挑起一個明瞭的笑容,很快打掉了那兩個才人的筷子。
“阿虞你……”
“你們有沒有銀針?”
虞素見那兩人面面相覷,自己卻頗是氣定神閒地說:“這裡面,有砒霜。”
其實雖說是早秋,天卻已經有了涼意。皇帝對於前生的記憶停留在他死前所有人將哭不哭的哀慼的面容上,他活得時間實在太長,長的足夠他開拓一個屬於他的盛世,卻也因此錯失了那個比他早死許多年,發誓永不與他相見的女子。但其實在魂魄蕩然離體的那個瞬間,他是有過她會在奈何橋等他的妄想的。
“皇上您料事如神,明華夫人果真讓人做了飯菜送到了虞妃……哦不,虞廢妃那裡。不過小的已經讓人在私底下掉了個兒。”
何呂一進書房,先打了個千,之後便帶著十分崇敬的口吻說道。皇帝寫字的手,卻並沒因此而停下。而是說:“明華這個封號不好,讓禮部重新給擬一個。”
何呂不敢問這他親自起的封號是哪裡不好,只是唯唯諾諾地答允了他,道:
“小的這就去辦。”
陽光透過窗子的縫隙竄進來,他有流利的側臉,上天雕琢好的眉眼與薄唇,即使抿著也顯出無盡的涼薄與紈絝來。他前生,也是有著這樣一張清俊的皮囊;這小輩長得與他相似,卻添了別樣的淡漠與漫不經心。許是上天也願意幫他一把,讓他魂歸之後藉著自己玄孫的身子重生,讓他中興漸漸走上下坡路的大梁,再開創一次只屬於他的盛世。
只是他怕是又要與那不知去了何方投胎的女子漸行漸遠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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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冷宮記(二)
兩個才人聽了虞素的話,費心找了根銀簪子過來,沒成想簪子並沒變色。虞素微微蹙著眉頭,兩個人便不懂,明明是沒驗出毒來,怎麼虞素依舊沉著一張臉。
寡味的魚湯倒映出她的瞳孔,原先的清亮漸漸被雲霧般的迷惘所取代,虞素一個不察,記憶很快豁開了一個口子。虞素不是原主,雖繼承了她部分的記憶,但想起來的時候並沒那種錐心刺骨的疼。
原主雖說打從皇帝親政就陪伴在側,卻一直鬥不過如今已貴為夫人的張雲芙。張雲芙是原主的死敵,若在昨日之前,她留原主一條命還情有可原;但皇帝巡幸冷宮之事一出,應該會有人對自己下殺手才是。
在原主的記憶中,那皇帝貪色駑鈍,從來只曉得抱著美人兒取樂,但昨日她見那皇帝,卻覺得他還算偉岸清明;也不知道是原主的記憶出了錯,還是自己被表象所欺騙。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東方衍與公孫氏的子孫,哪裡會是什麼好貨色。
兩個人見她臉上有了或喜或嗔的神情,而不再僵直地站在那兒,其中一個活絡些的趁機拍拍她的肩,她不喜這樣不莊重的做派,卻隱忍不發。
“原是我多慮了。”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