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值得。即使是辛門被她帶入了拜香教處境艱難,即使是後來她被人嘲笑“婊子”出身,她都有幾分底氣在:辛家的小公子說過要娶她為妻。
拜香教雖然是與朝廷作對,但辛家當年是為國赴難的,說破了這一層,端木興無論如何也會給辛家留個香火;而辛鋒寒,則是當年辛家家主辛之揚留下的唯一後代。
當然,這種底氣實現的前提條件,就是楚縉的死亡或是失勢;若是楚縉還活著,辛家永遠便都只能生活在黑暗中——什麼為國赴難,只要辛家的人敢冒出頭來,那麼面對的,便只有一個字:“死”。
為了扳倒楚縉,她帶領辛門加入拜香教;為了扳倒楚縉,她與“弟弟”設局去接近楚歌。不過當時並沒有料到楚小侯爺並不近女色,所以開始的以她為主進行色誘的計劃破產——之後是柳暗花明,楚小侯爺反而看上了“弟弟”的“美色”,要他去做貼身侍衛;而她勸說著“弟弟”同意了——接著便是竹籃打水,楚縉居然急病先死了。
不過那時候她還是沒有與鋒寒聯絡,由著他繼續待在小侯爺身邊:就算不為楚縉,為了他們辛門在拜香教裡的地位也是好的……後來她知道她錯了。直到後來公子帶了鋒寒回來,她才知道,有什麼不一樣了。
是的,有什麼不一樣了。從前那個滿心滿眼裡都是她一個人的鋒寒“弟弟”,現在開口閉口都是另外一個人的名字;從前那個人前人後纏著她叫“姐姐”的少年,現在卻學會了公子的抑鬱,開始沉默,開始凝望,開始……思念。
然而關於那個人的事,他卻什麼也不肯告訴她。
她只知道,那個人在他的心裡種下了一棵草,一棵瘋狂生長著的一點點擠掉她的位置的藤蔓。
她嫉妒那個人。她不明白,向來對楚縉深惡痛絕到只恨不能手刃仇敵的鋒寒,怎麼會喜歡上了這奸賊的養子,還是個風流名聲在外的……男人。當然,男人這一點,在她真正見到那個人的時候,產生了些動搖——那分明就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家。
不管男人還是姑娘,她都無法接受她的鋒寒去喜歡那麼一個人——即使他半點也不肯承認,可見慣風月的她還是知道,他就是喜歡上了那個人。
但這並不是最大的打擊。
如果說辛鋒寒對於她來說是依靠,那麼公子,便是她的嚮往。而當有一天依靠和嚮往都被同一個人奪走,她留下的,便只會有,深深的恨。
當她親眼看見公子向來冷默如同玉刻石雕的面孔,也會對著那個人微笑;當她親眼看見公子把珍藏不許旁人碰一碰的美酒,拿出來供那個人豪飲;當她親眼看見公子如捧珍寶一樣把那個人抱入了密室……她知道,她對那個人的恨,已經不共戴天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落寞
楚歌沒有算錯。辛月對她果然心存惡念。趁著她狀態虛弱,竟是要撕衣相辱……不過不管怎麼樣,總算騙得一個近身來的呆子,難道不知道和催眠師近距離相對的危險嗎?雖然……她是一個虛弱的剛施完催眠術的催眠師,但,調息了這麼半天,還是凝聚起了一部分精神力量,用來催眠一個沒有防備地伸到眼前來的面孔,足夠了。
“武將軍到底在哪裡?”
“他和鄭侍衛到蘆泉島上了。”
“去做什麼?”
“似乎是要比武。”
“你知道是為了什麼比武嗎?”
“知道一點。公子要我去告訴武將軍,當年害死一個什麼姓林的的,就是鄭侍衛他們那些人。”
楚歌再沒有能力控制辛月,連解除催眠的暗示都沒有,自顧抹了抹汗,閉上眼睛長長嘆了一口氣。
這只是淺層的催眠,所以辛月幾乎是立即甦醒了過來,她是對催眠有所瞭解的,看了看面前衣衫完好卻虛弱地靠在門上的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