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辭只是隨意一瞥,正好看到謝臨幾乎秒回了齊沅的訊息,一雙上挑的狐狸眼微微睜大,詫異的情緒自他臉上一閃而過。
五分鐘後,四名身處同一個魘境的青年淨魂師終於在入魘後將近24小時內在同一張桌前聚首。
可能是謝臨在整個淨魂師屆的威名太盛,傲氣如陸準在他到場後竟然都收斂了身上張揚的氣息,只是默默吃飯,顯得格外安靜。
高冷的謝大佬本來就不喜歡和別人交談,甚至他的到來都另陸準和宋以辭感到詫異——不過他自始至終只是淡漠地垂著薄薄的眼皮,甚至連餐盒裡的飯菜都沒動幾筷子,讓人不禁疑惑他特地跑上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四個人裡兩個人都是閉麥狀態,因此邊享用陶大廚手藝邊看影片並交流的只有齊沅和宋以辭兩人。
宋以辭帶的是個小相機,夜視鏡頭不算太好使,影片的整體畫面有些模糊,聲音很嘈雜,最初的一分鐘畫面在不停地晃動,有一道女聲衝著鏡頭喊道“小宋,開夜視”,隨後是宋以辭的一聲“嗯”,然後鏡頭逐漸趨於平穩固定,能夠看清場上因為黑暗停在原地的眾人。
在跳閘後,宴會廳裡的眾人位置幾乎沒有變過。
宋以辭的拍攝角度雖然很遺憾的沒有拍到鏡子,但在紅外線拍攝的青白畫面裡,這10人都陸陸續續出現了,甚至還拍到了分開站在兩個角落的齊沅和陸準。
在齊沅的記憶裡,除了他們幾個淨魂師,場上一共有10人,他一一確認,發現這10人確實都有出鏡:
船長孔國明和大副曾安站在一起耳語,海員霍光一臉茫然撞到了餐桌,服務員韓靈兒把他扶住,廚師陶磊停下了正在切烤雞的動作,航海協會會長周必橫緊摟夫人李顏,探險家王東慌張地四處亂看,小說家楊柳站在原地沒動,記者趙梓桐在宋以辭身邊催促他趕快拍照。
眾人在黑暗中度過了將近五分鐘,最後一分鐘的鏡頭又有些晃,但還是可以看清場上的眾人都並沒有離開。
齊沅咬下一口香酥大排,被油炸過的金黃脆皮裹著鮮嫩多汁的豬肉在口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但他的神情卻沒有因為入口的美味而放鬆,反而變得格外嚴肅。
整整五分鐘,從一片漆黑到恢復明亮,宴會廳裡的所有人都被清晰拍在畫面裡。
“不應該……”齊沅曲起指節抵住下巴,陷入沉思。
謝臨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視線輕輕掃過齊沅緊鎖的眉頭,沒有說話。
如果沒有任何人在中途離開,那鏡子裡的字跡要由誰來寫下呢?
“會不會是在跳閘前就被寫上去了?”陸準問道。
“那就沒有特地讓宴會廳暗下來的必要了。”齊沅搖了搖頭,“那種液體比較容易揮發,如果事先寫上去,控制不好時間的話,等到控制鏡面溫度讓它顯色的時候,字跡不會那麼完整。”
難道真的和王東他們說的一樣,血字是曾經死去的鬼魂回來寫的?
不,不可能。
一定有什麼他們沒注意到的地方。
“看來,我們是暫時得不出結論了。”宋以辭看到齊沅陷入沉思,微微一笑,合起攝像機,起身說道:“那我就先走了,後續有情報再聯絡吧。”
“等等。”齊沅忽然抬眸,淺褐色的桃花眼異常明亮,似乎有灼灼逼人的火光。
他終於注意到一個明明有些異常,卻在剛才始終被自己忽略的東西。
能做到在鏡子前神不知鬼不覺寫下血字的,的確有一個人。
“還有什麼事?”
齊沅緊盯宋以辭藏在鏡片背後一貫顯得柔和的眼睛,緩緩開口:“往鏡子上寫字的人……其實是你吧?”
粉紅海(5)
“齊沅,你知道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