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艾剛當上副隊長沒多久,白天還身先士卒上街除雪來著,如今是真困了,眼皮也打起了架。白雲飛忽然感慨起來說:“這生活就像一雙眼睛,老百姓是上眼皮,有關部門是下眼皮,有了困的時候,倆眼皮就老打架。不過都是一家人,即便上眼皮捱上下眼皮了,那也是為了睡個好覺,養精蓄銳為明天不是。”
李艾眨了眨眼睛,看著他的眼睛然後說:“有關部門應該是上眼皮,你什麼時候見過下眼皮動了,那閤眼眨眼,都是上眼皮在動。你什麼時候見過下眼皮,撲稜撲稜往上翻了?”
白雲飛開始對李艾這個曾經的大老粗另眼相看了:“挺有內秀啊,知道那個眼皮動了!”
給了他一拳頭,李艾說:“這是基本生理常識,就是不知道,看看你那老打架的眼皮也知道了。”
白雲飛看著樓道口的那扇門,兩眼空洞地說:“有關部門要是主動做了上眼皮,那百姓自然就幸福地享受下眼皮的待遇了,可是有的時候事情總不是盡如人願啊!老陳頭在這事上老要做上眼皮,有關部門可就難受了……”
話還沒說完,一個穿這病號服的人就推門進來了。白雲飛剛要起身,李艾就示意他是自己人。
那人快步走過來說:“李隊,可找到你了。老陳頭情緒又有點激動,又張羅著要燒要炸的!”
13、狙擊手來不來
真佩服警方的佈置如此神速,病房那邊老陳頭還不知道身邊的病友都換成了警方的人。
白雲飛和李艾交談的那個緊急通道樓梯口,迅速就成了臨時指揮所,幾個刑警病號裝作出來抽菸的樣子,在那裡商量起方案來。
白雲飛往後躲了躲,李艾也沒提讓他迴避,反而說不用避諱,也聽聽媒體人士的意見。
一起去抓過連環殺人兇手,還幫他們做過多起專題報道,李艾對白雲飛的信任是由來已久的。哪一次白雲飛的表現都不差,他們局長好幾次上電視臺商量過調人的事。要不是白雲飛覺得自己拍的會已經太多了,再到公安局新聞中心成天拍會拍到吐,也許他就是李艾的戰友了。
他們商量的第一項就是,要不要狙擊手來。
警方的方案總是要做最壞打算的,如果老陳頭真的是帶著雷管來的,那要是真炸了,醫院人流如此密集的地方,後果是不可想象的。
幾個年輕的刑警都說,應該調狙擊手過來。萬一老爺子一激動,幹出點過格的事,犯不上讓那麼多患者陪葬。
李艾一直沒有說話,作為現場的總指揮,他的態度基本就是決定性的。看著他眉頭緊鎖,白雲飛也很難受,替他把窩在心裡的話說了:“這麼早叫狙擊手來,如果被老百姓知道了,那影響就造成了。快元旦了,誰也不想讓百姓唸叨著這麼個話題跨入新的一年。”
年輕的刑警和他還不熟悉,雖然覺得他們李隊很尊重他,話語裡留了幾分情面,不過說的還是很直白:“你是記者,也許不知道,作為刑警,你佈置到了,出事了。和你沒佈置到、沒預計到,出事了,那就是兩個概念。我們的準則是一切以安全為第一要務,離開安全,一切其它的都是扯淡。”
他還穿著個病號服呢,說話激動起來,大袖子忽閃忽閃地,帶動衣服領子也跟著七扭八歪敞開了懷,露出裡面還穿著防彈衣。白雲飛有點好氣,有穿病號服裡面配防彈衣的麼,你倒是安全了,多容易暴露啊。心理這麼想,白雲飛嘴上卻沒有駁他的意思:“這裡是急救樓,前面就是一級馬路,對面的樓至少有兩百米開外,還都是居民樓。狙擊手來了,在哪候著?難不成也都換成病號服,上病房裡瞄準去?”
那年輕的刑警有點急,但是被李艾按住了,看了他一眼,估計是話到嘴邊又咽回肚子裡去了。
李艾沉思了一會說:“狙擊手不一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