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的誇獎,隨幽然趕緊自謙了一下。“不過是小女瞎鼓搗出來的一點子吃食,送給夫人嚐個鮮,夫人不嫌棄便好。”
前邊的鋪墊完了,路嬌瑩神色一正,“宸哥兒,既然見過你師父和你隨姨了,快去練功吧,你爹孃都說了,練功的事是一天都不能耽擱的,不用在這陪著舅媽了。”
宣宸聽她這麼一說,心中暗道還是舅媽瞭解他,知道他的心早就飛到後邊去了,便開開心心地帶著欒英一起跑了出去。
路嬌瑩見把他打發走了,便開始說正經事了,“如今,咱們兩家已經是兒女親家了,昨兒我那小姑子來了,聽說了以後,可著實好一番自責。說是宸哥兒好歹也是昌平郡王世子,怎麼能隨隨便便地就定了門親事呢?連納彩禮都沒送,叫人家知道,豈不笑話?所以便親自將納彩禮送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她不會說話,惹惱了夫人,怎麼竟然把納彩禮給我們退了回去呢?”
路嬌瑩這番話說得小心翼翼的,並在時刻觀察著隨幽然的神情。
隨幽然聽到她竟然顛倒黑白,將昨兒百里遙拿錢砸人的示威行為說成是送納彩禮,臉一下子就漲紅了,“這話是怎麼說的呢?昨兒宸哥兒他娘來,可沒說那些禮是納彩禮呀?”
“真是的,想必是我那小姑子看見許久不見的兒子,就忘了說了,下邊的人也不會辦事,就沒告訴夫人,夫人可別見怪。”她堂堂的一個將軍夫人,對著隨幽然一介布衣,一口一個夫人,叫得甚是親熱,聽得隨幽然滿身的不自在。
就聽她又道:“我那小姑子琢磨著,許是夫人嫌棄那納彩禮給少了,配不上小姐的身份,所以今兒特地又打發我,將納彩禮加厚了一倍送了過來,還請夫人千萬莫要嫌棄。”
這一番話說得隨幽然的臉漲得更紅了,簡直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答對才是,自己若是收下這份禮,便坐實了嫌棄彩禮少的名聲,可自己若是不收,對方搞不好就會說,她是不贊成這樁婚事。這樁婚事若不成,那女兒的名節盡毀,日後怕是嫁不出了。
所以她左右為難!
就在她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的時候,沈洛開口道:“宸哥兒他娘還真是心急,我們家藍兒今年才九歲,便將納彩禮送了過來,也莫怪我們當成了年節禮看。旁人家娶媳婦,都是提前一個月才送納彩禮,她倒好,提前七年送過來。莫不是怕我們家藍兒太好了,讓旁人給搶了?”
這幾句話,既挽回了一些顏面,又指出了百里遙的不是,“更何況,這送納彩禮的活計一向都是由媒人來做,宸哥兒他娘身份如此尊貴,親自來做這件事,又沒明說,倒叫我們不得不誤會了。”
“沈大哥……”葉幽然有些著急地看著沈洛,不是說好了要給女兒退了這樁親事的嗎?怎麼沈洛這會子又改口了?聽他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還想繼續這門親事。
但是沈洛卻遞給她一個安撫她的眼神,說也奇怪,看到沈洛這個眼神,她惴惴不安的心便略略地平靜下來。
路嬌瑩的臉便一陣紅一陣白的,心中暗暗埋怨百里遙,真是太會給自己找麻煩了。
說起來,這天下的小姑子可能都是這麼會給嫂子找麻煩。
但是此事她又必須得辦成了,便笑著道:“這自然都是宸哥兒她娘莽撞了,只是,這也實在怪不得我那小姑子。我那小姑子年紀輕,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還沒娶過兒媳婦呢,所以不清楚裡邊的細節也是有的。還請夫人看在我的薄面上,別跟她計較才是,好好地盼著兒女們長大,成了這樁親事,也就算是了了咱們當爹孃的心願了。”
她這幾句話倒是說進了隨幽然的心坎裡,“誰說不是呢,為人父母者,自然都是希望兒女好。”
“既如此,那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路嬌瑩說著便站起身。“家中還有不少瑣事,我就不叨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