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流年歲晚之前,總算不用等到那個虛無縹緲的下一世。
第41章 來點兒黑驢聖進補?
兩人並肩走了一段,蕭煜忽然停下來,側身笑看廖秋離,也不言語,就這麼笑著,看著好傻。十來年的交情外加好幾年的纏情,廖秋離也心有靈犀了,知道他等著他伸手讓他牽,雖然臊得慌,卻也沒有明擺著拒絕,猶豫半晌,瞄一瞄四周,見沒什麼人注意這頭了,快快把手遞過去和那人的手碰了一下,“人、人太多了,就牽一下可好?”。蕭煜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那架勢一看就是守株待兔式的淡然,動作卻不是那麼回事,他的手好容易等到了廖秋離的手,當然要逮住了不放,而且吃定了他不肯聲張的脾性,就要不動聲色地拖住不放。
“走吧,晚了人更多。”蕭將軍如今也會“笑眯眯”了,他笑眯眯地提點掙動的那位,真怕丟醜就別掙動,一會兒走街的人多起來,見兩人當街拉扯,那看熱鬧的才多呢!
“……”
然後兩人的手在一塊布的遮掩下纏在了一塊兒,兩個人肩碰肩走在了一塊兒。
這條老街早在安仁建城之前就有了,比安仁城區還要古,安仁城裡的百姓們也都習慣了在這條街上做買賣,儘管擁擠卻一直不願搬到官府營造的東街新市去,寧願在這兒暖洋洋的擠成一團。於是東街新市就成了一條專做外客生意的客棧街,老街仍是水陸貨運零賣批發的集散之地,髒也挺髒,亂也挺亂,但是安仁的人們人人都離不開這樣一條比自己高祖的高祖還要老的街,每天擠一通才覺得這天沒白過。
蕭煜在這片熱乎乎的人海里終於成了他想了許多年的一個“角兒”——肉盾牌,藉由人海的推搡擠挨,他可以順理成章地抱或者是圈又或者是霸著戀慕多年的那個人,他自己就是那個遮風擋雨的小窩棚,望他在他這兒能住得舒坦,外頭風雨他來擋,他就在窩棚裡看看書喝喝茶畫兩筆牆畫,歲月流年飛逝亦不覺,慢慢慢慢就老去了。
好安逸的一世。
這就是一個缺人疼少人愛的人對“一世安逸”的最大想象。前邊十幾年他一直在想他到底能不能等到,如果等不到了該怎麼辦,如果等到了但活得不夠長怎麼辦,都是偶然想起,但那偶然都在他最喪氣的時候、最無望的時候、最不知所措的時候,日積月累,又不屑顧影自憐,難免要極其尖銳的痛一陣。其實對目前境況抱有懷疑的何止是廖秋離,他自己也覺得目前的安逸是結在冰上的,顫顫巍巍,戰戰兢兢,腳踏在上邊都不知道該怎麼邁步。
“慶之,回了帝京之後……我們、我們補一場婚宴吧……”不然我久久都不能安穩。
“你說什麼?太吵了聽不清,一會兒進了飯館裡再說。”廖秋離被他圈著走,走得很費勁,心思都放在走路上,周圍人說話都是扯著嗓門喊的,又兼雜著各樣動靜,他那句和耳語差不多的話一早就被蓋過去了,他只看到他張了張嘴,說的什麼根本聽不見。
就得趁亂說才說得出口。一會兒到了僻靜地方,二人對坐,瞧著眼前人反倒說不出口了。
在亂不哄哄的市集裡逛一個來回,廖秋離手上拿著三本前朝畫樣舊本,蕭煜手上的東西可就雜了——兩包桃酥,一包雜拌,幾盒茶餅子,還有一個包袱裡裝的不知是什麼膏還是什麼油,他買這個的時候廖秋離正站在畫攤前挑畫,挑得可入神,沒留意他在隔鄰的攤子上問些什麼看些什麼要些什麼,他買完了,他也買好了,似乎各自襯意,兩人臉上都帶著笑。
“笑什麼?我臉上沾了黑墨麼?”廖秋離看他不言不語,只定定看著自己笑,忍不住要問一句。
“愛笑才有福,常笑常好。”才不會告訴你剛才買的是什麼呢!都是夜裡要用的東西,掌櫃的說了,包管好藥,用了以後神仙都思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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