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小猴兒難得赧意的撓撓頭,一心只興奮在自個兒不用死的點上,壓根兒沒發現自個兒現在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彈著那主兒已經繃緊的弦兒上。
“介不是怕被通緝,吃不上飯麼……”
延珏不語。
小猴兒接著道,“嘛呀,你介家大業大的,也不差介點兒……”
延珏還是不語。
小猴兒有點兒不耐煩了,“嫌天不黑啊,拉個臉,沒完了啊,介不是都讓你扣回來了!你挨個瞧瞧,要是少一樣兒!我石猴子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豪言壯語伴著火鍋味兒滿屋飄,滿桌羊肉青菜都沒成想——
嘿!咱家大業大的七爺兒還真就起身兒奔那‘大井口’包兒走過去了。
沒招兒啊!恁說這揮金如土跟針鼻兒大的心眼兒真就不衝突啊!
但瞧著那白嫩的大手漫不經心的解著那緞子被面系成的大疙瘩,誰能成想,就在半個時辰前,這雙手還活生生弄死了一個人?
“切!”小猴兒鼻端一聲冷哼,那才因為活命燃起的感激,這會兒都散的差不多了,素日累積的膈應壓不住的往上翻湧,現下,對介‘饒命恩人’,她最多能做到的,就是罵在心裡,嘴上消停。
操!娘們兒啊,還真查去了,聾子啞巴瘸子都能瞧出來,介包壓根兒就沒拆開過好吧?還能丟嘛啊?!
——嘩啦啦——嘩啦啦——
瓷片兒落地聲兒,一聲兒接一聲兒。
才剛還翻著白眼兒晃著腿兒的小猴兒,瞧著那一堆兒碎瓷兒——傻眼了。
嘛時候都碎了!
“腦子給爺兒擰下來當球兒踢?”延珏從那堆兒碎瓷兒裡,隨手揀了一塊兒大觀窯大盤兒的碴子,玻ё叛鄱���讖詰腦諦『鋃�勖辭岸�斡譜擰�
嗝——
小猴兒打了個嗝兒,眼珠兒滾滾轉了好幾個圈兒——
甭玩樂了,她介才保住腦袋,又要交出去?
“我介剛才說的……說的不是……要是少一樣兒……才摘腦子麼……”小猴兒心虛的說著,眼珠兒斜翻翻,躲著那主兒直勾勾的釘子眼兒,越說越小聲兒,“介些碎是碎了……可都在介不是麼……”
“呦,這嘴兒。”延珏呲牙笑笑,挑眉道,“天津衛,石猴兒是吧。”
聽見那主兒頭一次叫自個兒名號兒,小猴兒雖是一臉赧意,卻還是硬著頭皮抱拳揖道,“有嘛指教?”
“混星子是吧?”延珏自顧猜著,以他的精明和她的做派,這並不難猜。
小猴兒努努嘴兒,又揖道,“承讓。”
“痛快!”延珏笑笑,玻ё叛鄱�潰�澳閼餉此�����膊桓�憬們椋�憂暗惱剩�勖且槐使聰��穸��垡膊懷賭歉鏊懶說氖寰#�壑凰的閌�鎰癰�已隅逯�湔省!�
延珏用了第二個我字,依然,小猴兒那缺弦兒的是沒注意,可延珏自個兒說完怔了怔,有些抽神兒。
“嘛帳,你只管說!”小猴兒掐著腰,揚著頭兒,一派江湖的道!
只見延珏用腳掃掃那些碎碴兒,‘愁雲滿面’的道,“爺兒雖家當不少,可少了什麼爺兒這心裡也是空嘮嘮的。”
滾犢子!
空你妹!那些東西見天兒的在哪兒擺著,嘛時候也沒瞧見他多瞄一眼兒,這會兒跟他媽哭親戚墳似的,擺明了裝相——
“甭繞彎子,你只管說,倒底想咋辦?”
延珏也不惱,只管接著‘愁雲滿面’的道,“咱今兒就按照你們江湖規矩來,這江湖上都講究以牙換牙,以眼還眼,如今你弄砸了爺兒這麼多件兒,爺兒也不為難你,你茲管還一樣兒東西給爺兒就成——”
嘛玩意兒?
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