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於不同的氏族,沒錯,有著迥異的風俗與傳統。我並不是要你們拋棄各自的驕傲歷史,而是要你們接受聯合的可能!我們每一個氏族已然很強大,一旦聯合起來,更是會成為不可阻擋的力量。我們都是獸人!不管是黑石氏族,戰歌氏族,還是雷王氏族,龍喉氏族……這些差異,微不足道!重要的是,我們是同一種族的兄弟!我們所有人的最終目標,不都是溫馨安全的家園、滿載而歸的狩獵、深愛我們的伴侶,以及先祖之魂的尊敬嗎?我們之間的相同之處,比相異之處要多得太多!”
這句倒是真的。杜隆坦看向他的老友。奧格瑞姆站在他的族長身後,高大而威嚴。當他感覺到杜隆坦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他迎上他的目光,點點頭。
這兩個熱愛冒險的——好吧,也是愛惹麻煩的——年輕人之間的友誼,曾經被這裡的許多人反對過。但,如果沒有奧格瑞姆,杜隆坦便不可能成為現在的他——他也從心底知道,奧格瑞姆對他,也是同樣的感覺。
可是,德萊尼人?……
“我可以說話嗎?”
是德雷克塔爾。杜隆坦驚訝地轉身。德雷克塔爾似乎不僅僅是在詢問他的族長,更是在徵求那位曾是他們所有人導師的薩滿的意見。耐奧祖看看杜隆坦。杜隆坦點點頭。
“我的族長,”德雷克塔爾道。令杜隆坦震驚的是,薩滿的聲音竟然在顫抖。“我的族長,耐奧祖說的是真的。卡舒爾宗母證實了他的話。”
另外一個霜狼氏族的薩滿點點頭。杜隆坦瞪著他們。卡舒爾宗母?如果世界上杜隆坦只剩一個人可以信任,那就是這位睿智的老獸人了。他想起那天他站在那奇妙的洞穴中,感受著那似風非風的涼爽氣流,用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組織、每一個部位去聆聽,去觀察,而卡舒爾宗母在他身邊,正對著某個他看不見,卻知道它存在的人說話……
“卡舒爾宗母說,德萊尼人是我們的敵人?”他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德雷克塔爾點點頭。
“現在,氏族領袖們該聽聽他們的薩滿的話了……就像杜隆坦那樣。”耐奧祖道。“我們在黃昏時繼續,到時,族長們要告訴我你們的想法。這些,是你們都瞭解並信任的人。問問他們,他們看到了什麼。”
人群漸漸散開了。霜狼氏族的成員們慢慢走回營地,一路上謹慎地交換著眼神。回到營地中,他們圍圈而坐,每個人都把注意力轉向了德雷克塔爾。
“德萊尼人絕非我們的朋友。”他緩緩開口,謹慎地遣詞。“我的族長……我知道您和黑石氏族的毀滅之錘曾在他們的屋簷下留宿。我知道您對他們評價頗高。我知道那天他們似乎救了您的命。但請容我問一句……您真的沒有感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杜隆坦回想起那隻氣勢震天的食人魔,一邊怒吼一邊揮舞手中大棒。他回想起,德萊尼人是如何憑空出現,解救他和奧格瑞姆……出現得那麼、那麼及時……在暮色即將降臨之際,他們卻沒有回家……如此碰巧……這想法令他一陣不舒服。
他皺皺眉。這樣想,未免太尖刻了……可是……
“您在皺眉啊,我的族長。那麼,我是否可以認為,您對他們那種天真的信任,已經開始動搖了?”
杜隆坦沒有回答,也沒有看他的首席薩滿。他只是盯著地面。他不想這樣,但仍然無法阻止懷疑爬進他的心,好似清晨的霧霜那冰冷的手指……
在記憶中,他再一次與雷斯特蘭對話。“二百年來,我們變了好多好多呢,”他說。
“不錯,”雷斯特蘭回答,“這段時間以來,我們看著獸人在力量、技巧、天資上都變得愈加進步。你們給我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再次感到一痛。就好像那句讚美是句精心包裝的侮辱。就好像德萊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