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二十米才有一棟三層紅樓,門和樓之間是一個看上去很俗豔的花園,月季美人蕉牽牛花亂種一氣,還在樹幹上綁了紅紗綠綢,讓人摸不著頭腦。不知主人是想要增加怎樣的一種節日氣氛?
待走近小樓,就發現破敗得厲害。三樓二樓的窗,綿紙破著大洞,任快樂的春風吹進吹出。陽光之下,將紅樓顯得那麼舊,全是灰濛濛一層厚塵的功勞。
小馬眼尖,瞧見墨紫蹙眉,立刻說道,“這樓雖舊,可我聽說你們是要重建的,那就無妨了,對吧?要不然,若是新樓,也不可能是這個價。”
墨紫仍然只是笑,不說話。
小馬暗忖,以為岑二是個主事的,如今看來,這位話不多的倒可能才是拿主意的。
於是,他下定決心要多籠絡墨紫,又說道,“價錢還能再商量。因為東主急著回老家,低個百來兩應該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岑二之前來過一次,對這地方還挺滿意,跟墨紫說,“我倒不是圖它前頭的院子和這樓,主要是後面有個帶塘子的花園。上都人住得密,地本就比別處金貴,還要地段好,又得地大,實在不易找。這塊地的大小差洛州一圈,可也是我能找到的,最大的一處了。”
“不錯不錯。就因為這地大,已經有好幾個大商戶找過東主。要不是我跟東主有交情,早事先說好,恐怕等不到你們看第二次,就讓人買走了。”小馬自以為夠機靈,夠能接客人的話說。
墨紫卻聽出了矛盾之處。小馬先跟她說能壓價,而壓價該是他急於找買主的真實心理。後來再說有好幾個大商戶的潛在買家,那就是吹噓的。不然,東主才不管有沒有交情,早出售了。誰會跟銀子過不去?
“這地方本來開的是什麼鋪子,做的是什麼營生?”一直聽人說,是時候輪到她來說了。結構上有些奇怪,有大門,卻不是街邊鋪面,要走過花園,才到樓裡。一般沒這麼待客的。
“……”小馬看看岑二,那眼神的意思是——你沒告訴嗎?
岑二清清嗓子,表情很是不自在,彆扭半天,要說不說的樣子。
墨紫定定瞧了岑二一會兒,心思已經轉了兩圈,“很難開口?我猜猜,地方大,又不是街鋪,一園子花紅芭蕉綠,又是紗又是綢,不會是晚上做的買賣吧?”皮肉買賣,賣笑的勾當。
岑二眼白多過眼黑,咧開嘴,“墨哥……”
“墨哥,你可真是好眼力。”小馬試圖把劣勢扭轉過來,“這兒以前是上都聞名的細柳園,出過好幾任的花魁。當家的媽媽如今年紀大了,想回鄉養老,才肯把地皮讓出來。要不然,哪能有這般的好機會,是也不是?”
墨紫一聽,從前是ji院也就罷了,居然還是上都聞名,出過花魁。她說呢,剛進來的時候,門外一排小販盯著他們幾個嘻嘻瞧。
這下那樓,和後面的花園也不用看了,墨紫停在前院裡,對小馬道,“除了這塊地,還有別的嗎?”
“墨哥,你進去瞧瞧,要是不想重建,稍稍整修也能開大酒樓啊。還有後面的園子,帶了池子的,弄好了就是別緻景色,修個亭子能吸引人客。這麼好的地段,這麼大的地方,還有這麼便宜的價錢,不可能有第二處了。才兩千兩銀子”小馬這捐客,若遇了其他的買家,也許能說得服,但遇到的是墨紫,他說也是白說。
“你手上若沒有別的地,那我們就只好找其他捐客。”墨紫不想再浪費時間,“岑二,我們走。”
岑二一向挺服墨紫,因此這地方雖然他覺得可以,墨紫看不上,也只好跟著她往外走。可是跟歸跟,他還是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墨哥,我知你嫌這兒以前經營的是ji院。我一開始聽小馬說了也猶豫過,可後來想,這地買下來,橫豎要徹頭徹尾重建,以前經營什麼都沒關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