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錢也好。只有這兒十分之一大的鋪面,就在這條街尾,要三百兩銀子。”岑二不是光聽小馬說,自己也好好了解過。
“岑二,這不是銀子的問題。”墨紫邊走邊說,“別的營生也就罷了,如你所說改頭換面,跟從前這裡經營什麼關係不大。可是,望秋樓的特色之一在於葛秋娘。葛秋娘是表演才藝的女子,我們都知道那是正正經經的一份活計,但不熟悉的人未必清楚。在酒樓裡唱歌跳舞為客人倒酒,很容易就讓人將咱們這樓和曾經的細柳園混在一起,產生不正經的聯想。望秋樓一開,把特色一宣揚,恐怕最容易找上樓裡來的,就是那些熟客。至於不明就裡的,還當咱們是ji院兼賣酒水。那望秋樓從此在上都就做不出名聲了。一開始定位就混淆了客人,就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路,秉著咱們的信念做,那麼得把來尋花問柳的客人趕出去,而好客不來,生意漸漸清淡。另一條路,乾脆把望秋樓改成煙花地,不過葛秋娘們就不肯幹了,你就得去買一批肯幹的來,實在不行,逼良為娼。”
岑二哎呀叫道,“墨哥,我是那種人嗎?”還逼良為娼呢?平時樓裡那些葛秋娘,他可是保持著距離的尊重著。
“那就是第一條路。在這片賣菜賣油鹽醬醋的大街上做高階酒樓的生意,最後關門大吉。”望秋樓的消費群是有點錢又愛風雅的人,穿燕坊整體配合不上。
“東家非殺了我不可。”岑二想都不敢想。
“所以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地段。不是普通的熱鬧地段,而是——”墨紫還沒說完。
岑二開了竅,“而是要上好的熱鬧地段,好比玉和坊。玉和坊集中了上都最好的珍寶樓,酒樓客棧,綢緞鋪,名藥鋪這些,來來往往的,多是有些家底的人。我也不是沒想過,可那兒如今都擠滿了大商賈,根本沒有鋪面,更別說有園子的地了。要帶園子的,必定就是私宅。咱酒樓又不能放在私宅裡。”
“那倒也不一定。”聽到沒鋪面,墨紫本來一時也想不出主意。岑二最後一句話,卻給了她靈感。
酒香不怕巷子深。望秋樓只要能在上好的坊間落腳,即便不臨著大街,也不見得就招不來客。要說那真正有錢有權的人,可能還不喜歡上大街聽曲賞舞的,就圖個清幽別緻。上都與洛州不同。洛州是商人多,愛顯貴,愛高呼朋大喚友,一群人選最熱鬧的地方,邊看美娘邊看街景,讓路人聽他們笑聲朗朗。上都是帝都,王侯將相,文武百官,將在最好的坊佔滿,賞花愛去人宅子裡賞,喝酒愛去人府邸上喝。宅院一進進一疊疊,普通老百姓要到郊外才能賞到的湖光山色,上都的貴族們將良辰美景都圍在了家裡。他們不是不愛出門,而是他們的社會等級高,總要去一些符合他們身份的地方。
望秋樓如果想在玉和坊眾多酒樓中顯出獨特來,用私宅的高雅格調,建出飛樑畫棟,綠水白橋,水中亭,湖中船,錯落在園子中不同裝潢的包房,再以寬敞明亮的豪華高屋接待堂客,很可能一炮而紅。
“小馬?”墨紫思路一開,擋都擋不住。
那捐客原本在後頭嘟嘟噥噥,對墨紫他們突然走人很不滿意,因此聽到墨紫喚他,應得是有氣無力。
“玉和坊的鋪面你沒有,私宅有沒有?”墨紫並不在意小馬的態度。換作是自己,煮熟的鴨子飛了,她也會垂頭喪氣。
“私宅?”小馬見對方似乎仍有意要讓他牽線,就打起了精神,聳著眉毛,歪著嘴,想半天,“僻靜的,沒有。”
“僻靜的沒有,靠坊市那頭的有沒有?”她本來就不要太僻靜。
“你這麼一問,還真有一家。”小馬先是眼睛一亮,又黯了下來,“不瞞墨哥,那家吧,有點麻煩。”
騙死人不償命的捐客說麻煩?
“說出來我聽聽看。”墨紫還就起了好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