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都是。教室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大家面面相覷,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打架事件以後,班主任呼延老師批評了我,要我寫一份檢查,並向被打的那個學生道歉。檢查我寫了,但是道歉的事情我堅決不做。呼延老師走上來踹了我一腳,我還是沒有屈服。後來他去班裡瞭解了情況,可能覺得那個同學做得不對,就沒有再逼著我給他道歉。那以後,同學們看見我都不像以前那樣放肆了。放學後花茸說那小子該打,打得好!
父親打了二十多天的基子後就回去了,學校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歐陽老師還會經常叫我去她那裡吃飯。最後一次是在那學期的期末,歐陽老師正在吃飯的時候突然眼淚流下來了。我訥訥地問:“老師,你怎麼了?”歐陽老師說平剛,你以後要好好學習,不要和班上那群調皮搗蛋鬼混在一起。我可能要離開了。我吃了一驚,就問她為什麼要離開。老師說她要回北京,呼延老師這學期下來也要回去。我說你們教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走?她說父母都在那邊,現在政策允許他們這些知青回城了,她必須回去。我默默地低下了頭,半天說不出話來。後來,歐陽老師離開了。走的那天有很多同學都為她送行,歐陽老師淚流滿面地向我們揮手,同學們都流下了淚水。
歐陽老師回去後給我寫了一封信。信中除了介紹她在那邊的情況,就是囑咐我一定要好好學習,爭取考上大學,跳出農門。我很認真地給老師回了一封信。這種通訊保持了一年多,後來就聯絡得越來越少了。
新學期開學的時候,呼延老師果然也離開了,我們的新班主任是一位長相很土氣的老師,老師姓黃,一臉的滄桑,老氣橫秋的樣子。聽說這位黃老師原來教學很有水平,“文革”期間被打成右派下放到生產隊放羊,一放就是十年,就變成這樣了。黃老師對同學很好,因為他在農村體驗了十年,所以對農村的孩子有一種深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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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民父親 十九(5)
姐姐上到初中二年級因為身體不好就輟學了,梁家河在洛河中學上學的只剩下我和花茸。花茸跟我一個班,每到週末我們便結伴回家,要走一段長長的山路。因為小的時候經常捉弄她,現在長大了,想起來就覺得不好意思。但是花茸並不計較那些事情,似乎早就遺忘,她也沒有以前那樣“粘”,變得愛說愛笑了。漸漸地,我就喜歡和她在一起了。花茸白白的臉蛋上透著一層淡淡的紅潤,像山桃花似的鮮豔。臉蛋上有一對小巧的酒窩,裡面漾著太多的甜蜜和幸福,令人心醉。她的眼睫毛特別長,眼睛水汪汪的,像個洋娃娃。兩個人走在窄窄的山路上,無話找話,東拉西扯,接著便是長時間的沉默。有幾段路很不好走,每次到了那裡我都要去扶她。她撥出的氣滾燙滾燙的,身子在一陣陣地顫抖,雙手緊緊地攥著我的胳膊,彷彿我隨時都會扔下她一個人遠走高飛。我讓她抓著一根酸棗樹,然後自己先下去。酸棗樹根基不穩,連根拔了起來。花茸一個趔趄倒在我的身上。我差點向後跌倒,只好緊緊地抱住了她。花茸的嘴裡撥出既熱又麻的氣,讓人陶醉。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和女孩子擁抱過,我的心跳得很厲害,臉憋得通紅。花茸的臉也通紅,不好意思地望著我,羞答答的樣子好看極了。我感覺自己正在置身於一個懸崖邊,上面是藍天白雲,下面是萬丈深淵,我覺得自己正在輕飄飄地往下墜……
那以後,花茸不管有了什麼好東西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