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艾草燻蚊。
做完這些事,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嵌著畫的桌面冰涼,子虛將露出寬袖的手臂放在上頭,夏日裡止不住抖了個激靈。
一如人心。
三年前,因為她的一時心軟將融月帶回家,卻不想彼時抓著她說要離開藏月樓開始新生活的苦命少女,將她在煙花地學到的所有手段用在了她的哥哥嫂嫂身上,害的未滿週歲的阿槿沒了孃親,害的哥哥失去摯愛後悔一生。
她永遠忘不了阿嫂穿著嫁衣將幼小的阿槿摟在懷裡離開的樣子,阿嫂笑著,卻一動不動,任憑哥哥如何撕心裂肺的呼喊也沒有醒過來。彼時阿槿還那麼小,他永遠都不知道,他日日盼著的孃親,在他週歲前夕,死在他的身邊。
三年裡,她不止一次夢見阿嫂。夢境中的嫂嫂依舊溫柔,靜靜地站在雲霧深處,不說話,只是站著。手裡拿著哥哥送的胭脂盒,白瓷上的鴛鴦交頸纏綿。
她哭著醒來,卻不敢聲張。她清楚,若不是因為阿槿,哥哥不會拖著病體撐到現在。
嫂嫂成了禁忌,成了顧家上下不能提及的疤。
而現在,卻有人拿此事作談資,在阿槿面前胡言亂語。子虛捏著杯子嚥下涼水,看著窗外的竹子倒影在粉牆上,明暗交錯。
她不能原諒。
“吱呀!”房門被推開。是阿英。
阿英看見房中人,有些吃驚。站在門口不敢上前。
“小姐!小姐來找小少爺嗎?小少爺在珊瑚姐姐那兒。。。。。。”
子虛不動聲色打量她,驀地開口,“阿英,我不找阿槿,我找你。”
阿英原本低著頭,聽到這話連忙看向她“找我?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子虛伸手招她坐到跟前,“阿英,你幫我,把阿槿床上的竹蜻蜓拿過來好嗎?”
竹蜻蜓?!
阿英慌了,顫抖著將竹蜻蜓取來放在桌上。
子虛自下而上目光鎖在她臉上“阿英,你認得這東西嗎?”
阿英被她臉上的寒氣震住,本能推脫“沒,沒見過。”
子虛笑了,“是嗎?阿英,你來家裡幾年了?”
“四年。”
四年,確實不短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會知道。
“這四年間,我顧家待你如何?”
她說的雲淡風輕,阿英心裡的慌張逾盛,可又覺得即便她藉口帶小少爺上街去見在榮福酒館做跑堂的表哥,也並非大罪。
阿英跪下來,辯解道“小姐,我錯了,我不該帶著小少爺偷偷見我表哥。但我們絕沒有做傷害小少爺的事情,我表哥很喜歡小少爺,這竹蜻蜓,就是他買的。請小姐相信我,求小姐不要趕我走。”
子虛不再看她,只低聲道“我沒記錯的話,你從前說過,和你表哥定過親的,是不是?”
阿英不敢再撒謊,她以為小姐會原諒她,點頭承認“是。小時候,定的娃娃親。”
子虛將她扶起來,“顧家會為你備上嫁妝,這幾日,便出府去找你表哥吧。”
還是要把她趕走,阿英想不通,她只是去找表哥為什麼會惹得小姐如此生氣!
急忙哀求道:“小姐,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好好做到工期滿,絕不再出現這樣的事。小少爺離不開我呀,求小姐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顧家小姐向來慈悲,可如果她的慈悲會傷害身邊最親近的人。那麼,不要也罷!
子虛抬腳越過她,沒有回頭。
聲如泠泉,再無迴轉的可能。
“阿英。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給阿槿沒有可能的希望。他是我顧家的寶貝,容不得別人在後頭說三道四。還有。。。。。。再讓我聽見嫂嫂的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