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即便你出了府,我也決不饒過你。”
跪在地上的人終於噤聲。
她忘了,死去的大少奶奶,才是顧家不能觸碰的底線。
子虛開門看見哥哥牽著阿槿面色慘白。
“夢沉已經。。。。。。梅兒,你不必這樣的。”
倔強地別過頭,魔怔一般開口,兩敗俱傷,“哥哥,你能忘記,我不能。”
然後她看見哥哥臉色劇變,原本孱弱的身體因為劇烈的咳嗽顫抖起來。
子虛閉上眼,心揪起來。
她到底在說什麼!
走過去,抱起阿槿,擦身而過之際,頓住一瞬,終究未將那句抱歉說出口。
顧景瀾自然聽得到她聲音裡的哽咽,攥緊拳頭忍住心底的駭浪。
失去夢沉,有誰會比他更痛!可如今,再多的解釋都毫無意義。
他只能用盡全力沉默,為這一筆無法原諒的糊塗賬。
顧景瀾在昏沉的暮色裡站了很久,終於,還是扶著牆一步一步離開。
有些事情,不是不說就會忘記,不是計較就能重來。可失去了的人和事,卻是靠著被不斷提起和計較苟延殘喘的活在記憶裡的呀。
☆、難全
太后的懿旨同一場傾盆大雨一起到了青州,這道將北部權臣和江南氏族牽扯在一起的旨意,無疑比天上的雷聲更加驚人。
彼時季家工廠被突如其來的危機包圍,季承燾兩年前接受父親的生意,正忙得焦頭爛額。生意場上最忌諱摸不清敵在何處,對於這場顯而易見的針對,季承燾開始時甚至不知道對手是誰。好不容易查到了些許眉目,卻聽到京城來了旨意,將子虛許了別人。
極細的狼毫筆未記完帳便被狠狠擲出去,怒極反笑,“牝雞司晨,那婆子趕不走洋鬼子到還有心思管這閒事!”
身邊站著季家的工廠管事葉修,此刻他最擔心的,還是即將停產的季氏,“少爺,現在工廠怎麼辦?再收不到蠶繭,開不了工,不僅交不出貨,工廠裡的散戶恐怕也無法供應了。。。。。。”
季承燾扶額沉思了一會兒,過後睜開眼,像是有了主意,起身道:“爹將季氏交給我,我絕不會讓它出事。你盡力買進蠶繭,不要把目光放在農戶手中,必要時將手裡的訂單轉給其他絲廠。至於散戶,我去找顧大人商量。。。。。。”
“明白了,少爺。”葉修得到指示便去辦事。
季承燾長吁一口氣,對方似乎來頭很大,他動用青州所有的關係也只查到那家叫恆運的公司。可那明明是專職運輸的公司,沒有理由收購如此數量的蠶繭,更何況有不少還是高價收購。
季承燾搖頭,實在是匪夷所思。
突然,他坐直身子。。。。。。
不對。。。。。。除非,那公司的目的就是針對季氏!
想到此處,他再也坐不住,疾步出門趕往顧家。
到顧宅時,雨勢小了一半。
此時顧大人正安頓好宮裡傳旨的公公,瞧他進來,沒有說話,直接領著他往書房走去。
顧大人微眯著眼,手指有一搭沒一搭敲著桌子,“你都聽說了。”他指的是賜婚。
季承燾點頭,“是的,伯父。”
他倒是沉得住氣。
顧大人聽他平穩的語調,抬眉看了對面的年輕人一眼。
“承燾,你怎麼看?”
就這麼將子虛嫁給別人,他自是不肯,可如今有有件迫在眉睫的事情需要處理。
季承燾在心裡略加衡量,開口道:“伯父也知道,我父親在世時便希望顧;季兩家能結為秦晉。我對梅兒更是一片真心,自然不想她嫁給別個。只是。。。。。。我今日來,卻是有另一件事希望伯父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