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扎!”
御花園一片花海,皇帝似是心情極好,領著眾皇子漫步其中,不時愉悅大笑,有內侍悄悄到了赫連瑜跟前,在他耳邊低語,他微微蹙了眉,轉頭只見與皇子們笑語風聲的皇帝低語幾聲,那內侍才悄悄下去。
肩上猛地一陣刺痛,似是磨的極尖的錐針硬生生的扎進肉裡,又硬生生的拔了出來,她額上滲汗,極力咬齒,身子已失了力氣,跌在地上,似有又針紮下來,她幾乎可清晰聽到那針尖扎進肉裡,冷硬的針身和血肉摩擦發出刺耳的呲呲聲。
那是宮內用慣了的懲罰宮女的私刑,這種方法不易被人察覺,也不易引發事端,卻最是殘忍疼痛,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心裡猛地一痛,那痛似是導火索,牽連的身上的骨架都在痛,似是馬上就能坍塌,支撐不住她這幅身子,她不由恍惚的想,不是要死了吧。
似是看她要暈過去,那聲音遠遠的又響起來:“夠了,可別弄出人命來。”接著細碎的腳步聲在她身邊穿梭,手腕被鬆開,無力垂到地上,腳步漸行漸遠。她鼻端似是仍舊繚繞那香味,腦中突倏的一閃,她怒火直逼眉心,心中頓涼:“竟是她!”
意識漸漸模糊,終於支撐不住,暈過去之前,竟還不忘掙扎著扯回自己的衣服。
也不知過了多久,四下裡靜悄悄的,恍惚的似是十幾歲的年紀,自己在屋裡午睡,外面的光透過窗稜照到薄薄的幔帳上,光怪陸離,樹葉投下的影子在那帳上一跳一跳,像是晚上點起的燭苗。屋子裡飄著暖粥的香氣,知是要用午膳了,接著就聽那竹簾子磕的一聲響,顧婕妤邁進屋來,笑罵:“快起來,這樣懶,看以後誰敢娶你。”
心裡突就劃過酸楚,她幾欲要哭出來,才覺臉下冰涼,似是要凍僵了,她艱難掙開眼睛,見自己置身一座廢棄的殿宇,殿內陰晦暗冷,自己躺倒在地上,已是四肢皆麻。
才覺動一跟手指都是困難,只一下,便牽扯著全身都痛起來,身體更是不敢動彈,她在地上趴了一會,終於勉強坐起了身來。
殿門卻突然開了,一剎強光投射,刺得眼睛生疼,她不自覺的側頭,卻牽動的又是一陣生痛,從門口射過來的光將地上的青磚照的明暗可辨,金燦燦的似是鍍了金,那片光影裡立了一個暗色人影,被拉得頎長,一直延伸到她的腳邊。
她抬起臉看過去,竟是他。
他著了一身紫色朝服,被身後的光一照,周身竟成了橘色,光影落在他腰上的玉扳帶上,只覺薄如蟬翼,剔透的灼目。他負手立在門口看她,深邃幽深的眼眸裡明滅難測。
如此高貴耀眼的身影,遙遠的似是觸手不可及。
他疾步前來扶她,她突就生了厭惡,寬袖冷冷拂過他修長指尖,遂搖搖欲墜的站起身來,整理好衣服,映著那照落殿宇的餘暉,與他擦肩而過。
未走幾步,終是眼前一暗。
醒來時紗帳曼曼,暖香徐徐,昏黃的燈光映了一地斑駁,垂下的紗帳掩映半張臉,朦朧只見模糊的房間擺設,她俯臥在絲滑的錦被上,背上肌膚卻是一絲絲涼意沁來,這才覺自己身上不著寸縷,猛然便驚出一身冷汗來,掙扎著去尋用以遮擋的物件,肩頭卻被一人豪不憐香惜玉的按回去。
那人的手帶著淡淡的涼意,似是夏日裡搖曳的清荷,偶有極清淡的暗香襲來,她的身子漸漸繃緊,卻低頭整個臉都埋在錦被裡,幾乎停滯了呼吸,便覺那人涼涼的指按在肌膚上,然後用指腹將藥膏慢慢的揉開來,比溫柔少一分,卻比粗暴多一分。想來屋子裡除了他並無他人,四下裡一片寂靜,偶聽銅漏“叮”的一聲脆響,隨後便是長久的沉默,床邊放了一盞蓮花燈,那燈光透過薄透的帳子落到臉上,想來便是疏影橫斜的斑駁。
雖不知在哪裡,赫赫有名的尚書大人親自為她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