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顧及她的顏面,倒讓她有些受寵若驚,抬眼看他,似在猜測他的真正用意,驚覺他的指順著脊樑一路向下,涼涼的卻似有火焰燒了一路,終究紅了臉,轉回臉道:“我自己來。”
聽安萬善吹篳篥歌(二十四)
他的手並不就此停下,卻緩緩俯下身來,髮絲垂到肩上,他身上紫色官服乃是紵絲織就,觸手生涼,細密繁複的針腳連著髮絲硌在肌膚上,只覺涔涔的滲著寒意。 她不由蹙眉,光暈映著他寒如冰山的俊臉,果真是生氣了。
真是好笑,若不是他,她也不會受此等侮辱,他倒生氣起來。她微曬,旋即蹙眉,依今日情形,皇帝必不會做無打算的事情,他果真想為何皇后找個靠山,兩家聯姻,即使太子登基,也會護的何皇后母女周全。
她齒冷忍笑,真是好打算。
同是子女,他何時為她打算過。
這樣想著,看著眼前人都覺生了厭,揪了衣襟豁然下榻,寒臉道:“不牢大人費心。”赫連瑜動作輕微的一剎,蹙眉深深瞧她,她強自轉過臉,垂眸盯著帳下綴著的細細流蘇。
為何是他,每次都是他。
她緊緊揪住領口,似是要揪住自己不受控制的心,忍不住想靠近,忍不住去思念……殿外隱隱傳來女子喚聲:“殿下——”聲音熟悉,竟是殊兒,似是當頭一棒,心中那股瘋狂充斥的湧動倏然散去,她怎還能可笑的以為他是在幫她,再不看他,提裙疾步出殿,衣帶當風,拂過陣陣涼意,只留餘香縈繞。
陽光大盛,直直刺向眼底,只覺剎那有溼意湧出來。
殊兒神色焦急:“殿下,您去了哪裡,讓奴婢擔心死了!”她身旁竟還有耀陽,怯怯瞧她,欲言又止,額上滲有細汗,想來找了她許久。殊兒見她從殿內出來,不自覺向那裡看去,隱隱只覺似是一人立在那裡,殿內光線隱晦,只見深邃輪廓,紫色衣衫浮動如水,劃過亮銀色灼目弧度,殿門“砰”一聲關上,再也看不見。
殊兒怔在哪裡出神,上官漫淡淡一聲:“走吧。”
月色如練,照見殿內纖細身影。
上官漫微微斂了衣,道:“去吧。”
殊兒抱緊了懷中錦地松鶴山水的錦盒,小心翼翼道:“是。”身形未動,只見上官漫淺淺蹙眉:“等等。”殿中並未掌燈,月色攏了一團,映著她鮮少凝重神情,殊兒心中惴惴,上官漫道:“你可記住了,莫讓太子妃瞧見。”
殊兒直覺錦盒分量不輕,恭謹道:“是。”
“若是殿下問,你要怎麼說。”
“奴婢就說,是聖上的壽禮。”
上官漫點頭:“一定要親自交給太子殿下,明白麼?”
殊兒忙答:“奴婢明白。”
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以入睡,披衣而起,未塗藥膏的地處肌膚腫了一路,隱隱發著疼,殊兒尚未回來,一顆心七上八下,半分靜不下來。
殿門篤篤數聲,在寂靜夜裡分外清晰,她心中詫異,深更半夜能是誰,門“咯”的一聲開啟,殿外遍地如銀,唯見一個鉑體小盒靜靜立於玉階之上,夜風習習,花枝簌簌,吹不散那盒中所散溫香。
“殿下?”
殊兒剛剛回來,便見上官漫一身白紗素衣立在門口,夜色沉靜,她的臉白皙如瓷,上官漫似是驚了一下,折身入殿。
殊兒這才望見宮階上的鉑體小盒,彎身撿了,訝道:“殿下,您落了東西。”殿門開合,只聞上官漫冷漠聲音:“扔了吧。”
扔了?
那小盒精緻小巧,十分討喜,殊兒顛了又顛,終忍不住私藏到袖裡。
“錚——”
鋥亮箭頭攜寒風掠過,深深陷入樹幹之中,枝葉簌簌作響,落了一地殘葉,小三小五在一旁拍手叫好,洪飛將猶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