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問那機關之事,急急跪下去:“兒臣領命。”
皇帝緩緩闔上眼:“朕倦了,退下吧。”
她狐疑一聲“是”無聲退下去,只聞暖閣內傳來隱隱咳嗽聲,曹德急急拿了鼻菸壺,皇帝低頭嗅了,失了力氣般靠近椅背裡,聲音疲憊:“朕給她一張免死牌,怎麼用,就要看她自己了。”
由專人擎燈領她進了密道,裡面悶熱幽暗,唯那內侍手裡的燈光,腳下一滑,身側有人將她扶住,低低的一聲:“殿下。”
那聲音聽著熟悉,她猛的看去,才見洪飛一身戎裝立在一側,因著生的高壯,甬道里窄矮,他只得彎著腰,顯得侷促彆扭,她有些吃驚:“你怎麼在這裡。”
洪飛道:“屬下奉旨前來。”
暗道的事,自然是知情者越少越好,說不定今日參與的這些人某一日均會無聲無息的死去,密道里徵來均是沒有家室的百姓,煢煢一人,為了賞錢被蒙面帶到這裡,也是不準出去的,只怕暗道建好之時,便是這些人喪命之期,連她身為帝姬都生死未卜,洪飛竟也被派了來。
她黑黑點頭,不再說話。
赫連瑜中午回來,並不見上官漫,只見天瑬二人侍立門口,不禁問:“夫人呢?”兩人皆是胡人,漢語說的並不利索,索性用胡語來說:“夫人自皇宮出來並未讓奴婢跟著,只讓奴婢二人先行回來。”
他聞言漫不經心的點頭,管家過來:“大人,午膳已經備好。”他沒了心思,道:“撤了吧。”
青瑞道:“這是開始行動了麼?”唯見赫連瑜深深蹙眉,負手踏出門去,杜明在身後搖頭晃腦:“下一步,對老大來說,不好走哇。”
未想這一儀便是一下午,甬道里已然不見了原來的模樣,未防有知情者混進來,她將路線改了許多,由洪飛陪著漫無目的的走,只聽一人驚疑:“這是什麼?”
派下來的扈從皆知事情嚴重,發現物品絲毫不敢懈怠,恰巧上官漫在這裡,便捧上來,上官漫一見不過是本手扎,扈從不敢開啟,只顫顫巍巍捧過頭頂,因為沒有親近的宮女侍奉,洪飛便接過來,翻開,竟無一字。畢竟都不想發生什麼事端,見那紙上無字,皆都舒了口氣。
洪飛本也是神情嚴肅,這會表情才緩和了些,開著玩笑:“難道是無字天書麼?”
聽得上官漫心裡一動。
扈從已低聲命令:“散了。”
這才來到僻靜的一處,叫洪飛拿了舉著燈來烤,不到片刻,果見一行行清麗小字浮上來,她如獲至寶。
這字跡她識得。
“成婚那日,我是心甘心願,嫁給蕭郎,皆為了他手上的兵權,我依稀記得嫁前那晚,八哥穿著一身白衣立在樹下,丫鬟奶孃為我梳髮,他便在那裡看著我。那眼中的神情看得我的心都碎了。
我應該對他笑,因為一切皆是我心甘情願。他散去丫鬟們,只剩了我們兩人,離我在幾步處站定,我盯著銅境裡的身影,亦不敢回過頭去,只怕淚流滿面。
我不會負你。
他這樣說,我眼中淚水頃刻而出。”
“兩年過去了,他終於登上那個位子,還記得那天呼聲震天,我獨自在院子裡聽著鳴鐘賀樂,心裡喜歡異常,未想蕭郎這樣快就回來了,一把將我抱起,只在院子裡飛旋,蘇瑾,他大笑:我們生個孩子吧。”
“可是那晚,他約我去暗道相會,姝璃宮曾是我住過的地方,那下面並沒有設下機關,方便他安全前往,我自暗道進去,與他相見並不是難事,可我已為人妻……我終於還是去了,他只狠狠將我抱在懷裡,吻落下來,這樣猝不及防……”
“我選了一條不歸路,每每撒下謊言進宮,心中都殘留著揮之不去的罪惡感,我告訴他,身體乏累,不便同房,他便搬到書房裡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