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漫心中一寒,兀自冷笑,她果真不會這樣輕易放過她們,可她滿身是傷,如何經得住這一跪,顧婕妤直身便要求情,上官漫重重拉住她衣袖,她絕不容許母親在這何皇后面前再露半點卑微姿態,徑自俯身謝恩:“謝母后輕責。”
起身便欲出殿,何皇后突道:“慢著,你臉上有傷,讓太醫看過了不遲。”早有人傳了太醫進來,待他細細看過,何皇后方問:“怎樣。”
那太醫顫顫伏於地上,回道:“娘娘容稟,殿下面容傷口極深,只怕……疤痕再難消去。”
上官漫和顧婕妤頓時心中一涼,唯見昭陽面露喜色,很快遮掩住,何皇后略略惋惜:“那真是可惜了。”上官漫嘔的幾欲將舌頭咬斷,重重一磕頭走出大殿,在那無簷遮掩處提裙跪下,脊樑卻是筆直。
何皇后輕聲一笑,抬手虛扶顧婕妤:“顧妹妹快起。”又吩咐道:“還不把那新做的冰果子拿來給婕妤嚐嚐鮮。”金盤中冰塊剔透,青果鮮豔欲滴,顧婕妤惶惶捏起一顆,冰涼的汁液濺到手上,只似是一把利劍刺進心裡。
貼身的宮女上前來在昭陽耳下低語,昭陽面紅一笑,起身出殿去了。
宮女告之她,赫連瑜已過迴廊,往這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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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殘紅宮錦汙 (十四)
昭陽引了赫連瑜,卻也只在花間流連,先前何皇后曾經囑咐,定要一個時辰後領他至上官漫罰跪處,如若他無意相救,那便是對上官漫無情,她也可高枕無憂,如若他有心相救……
那時何皇后語氣一頓,她緊張的脫口問出:“若真是那樣,當該怎樣?”
唯見何皇后面容上蔓延溫婉豔及的笑容,語氣亦是溫柔:“那母女二人,卻是留不得了。 ”撇去何皇后讓她試他一試不說,卻可以和他在一起這樣久,想起來都是甜蜜。
她一襲緋紅的繡金長襦,金絲白紋曇花雨絲錦裙,金蔓纏枝的披帛隨風舞動,烏髮壘成雲髻,輕盈穿梭奼紫嫣紅之間,當真一尾豔蝶,赫連瑜含笑踱著步子尾隨於後,抬指掐下一朵開的正好的牡丹,漫不經心的一捻,那抹豔麗剎那凋零。
恰時昭陽將一朵疊雲插於鬢邊,對他回眸而笑:“大人覺得如何。”
赫連瑜眯眸彎唇:“公主紅華曼理,自是人比花嬌。”
昭陽含羞嗔怪:“我才不信你,只怕你對誰都這般說。”以為他介面會說唯你一人云雲,忙別過頭去盯著花枝抿唇,只等著他說出口來,等了許久卻不見他出聲,惱怒轉臉,卻見他負手立於花間小徑,悠然深思。
那俊朗修長的身形,只如神祗,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剎那惱怒灰飛煙滅,也只剩久久不散的傾慕,昭陽面色羞紅前去拉他袖角:“大人。”
赫連瑜回神,便見昭陽滿面紅霞含情看他,眼波流轉,豔麗如那光華四射的雲錦,他不禁抬指捏起她白皙的下巴,昭陽愈羞,只覺他要俯身吻下來,頓時耳根發熱,心如鹿撞,呼吸也覺短促起來,情不自禁閉上眼眸。
他腦中卻倏地浮起另一張臉,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幽幽冷冷,似是淬了水的玉,一直望到人心深處。
剎那卻是驚醒,怎就想起她來。
望著昭陽微微張開的紅唇,兀自彎唇微笑,真是無趣。
等了許久也不見他有所動作,遮睜眼卻見赫連瑜早已遠行,橫斜花枝含苞累累,唯見他高估冷傲的背影,似是一幅潑墨畫,唯見濃墨重彩的那一筆。
昭陽恨恨的咬住唇,望了許久也不見他回頭等她,那藍色身影已徐徐穿過月洞門,轉角不見,這才幽怨跟上去。
一個響指,隨侍的內侍順子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