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丹青冷然坐下,發未梳,只披一件外衣,眸色殺氣騰然。
康海急忙爬到洛丹青腳下,略帶慌亂道,“娘娘容稟,白日裡娘娘吩咐奴才處置葉待詔,於是奴才便派人去匡葉待詔而後作勢沉塘。誰知奴才剛去到御花園,卻找到了……找到那兩個執行奴才的屍體,卻沒能、沒能看見葉待詔。”
“你說什麼?廢物!”洛丹青忽然持起桌案上的茶杯,狠狠砸在康海的額角,頓時鮮血噴湧。那康海也不喊疼,任憑血水流到臉上,只顧著朝洛丹青磕頭。
“娘娘恕罪!”康海渾身戰慄的跪在那裡磕頭。
元春嚥了咽口水,扯著唇角道,“娘娘息怒,這事情辦不好誠然是奴才的罪過,但是娘娘不妨細想一下,葉待詔再怎樣也不過是個女子,如何能殺了兩名太監而逃出生天?”見洛丹青眉色一頓,元春繼續道,“說不定葉待詔的背後還有人。”
如此一說,委實有些道理。
洛丹青起身,眉目生寒,“她一人斷斷無法成事,左不過是逃了,卻也未必能殺得了人。這樣的手法,倒有些像……”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掠過慕風華的影子,往常聽得宮人來報,說是葉貞曾經與慕風華有過幾次的接觸。
難道是他?
慕風華?
雖然這般想著,但洛丹青委實沒有證據,到底慕風華並非常人,也不在她的管轄範圍之內。東輯事的事情,她是插不上手的。別說是貴妃,就算是盈國公本人,也不能輕易染指東輯事的事情。
何況慕風華是東輯事的二把手,是慕青最得力的義子。
只是洛丹青不明白,何以慕風華會找上葉貞?這小妮子雖說有幾分姿色,但宮中最不乏的便是美貌女子,何以事事都讓葉貞出盡風頭?
皇帝這般,洛英這般,如今連慕風華都瞎了眼嗎?
“娘娘?”元春低聲喚著。
洛丹青擺了擺手,“屍體處置妥當,今夜之事不許外傳。”
“娘娘的意思,就此作罷?”元春一怔,洛丹青從來不是心慈手軟之人,如今為何突然便了主意?就因為一次失利?說實話,以往這種事情,還從未失過手,如今到底怎麼了?元春心中忖道,好似自從葉貞出現,便是諸事不利。
只是她一個奴才,倒也想不到這麼長遠,所言所行都不過是從主子身上血來的。
“若然真是東輯事做的手腳,本宮暫時還不想與他們為敵。”無論是前朝還是後宮,如今都不易與東輯事對著幹。何況後宮如今沒了尹妃,只剩下一個寧妃,料慕風華也掀不起大浪。
元春頷首,“奴婢明白!”這廂忙衝著康海使了眼色。
康海快速的謝恩,“多謝娘娘不殺之恩。”
“悄悄找個人看看,到底這兩個人是怎麼死的。”洛丹青還是有疑慮,到底慕風華圖的什麼,才會想要幫襯著葉貞。只要驗明那兩人的死因,大抵就知道是不是慕風華出的手。若然不是,這事她斷不會就此罷休。
“奴才遵命。”康海捂著流血不止的額角飛奔出門。
那兩人的死因誠然是外傷,除了頸椎處有少許烏青,其餘的根本沒有外傷。其實這是東輯事慣用的殺人手法,用三指捏住頸椎處的一截骨頭,而後巧勁折斷脫位最後完整復原歸位,人就會當場斃命。
但是因為骨頭歸位,尋常的仵作根本查驗不出死因,若不是這兩人死後被丟入水中,頸椎處泛出了淤青,誠然是查不出死因的。
這種殺人手法乾淨利落,素來是暗衛們常用的。比掐斷頸骨更能神不知鬼不覺,是而防不勝防,查無可查。
所幸盈國公府與東輯事敵對已久,故而對於這些手法也是素有見聞的。不多時,康海就證實,這些傷口確實是東輯事暗衛的手法造成。
總算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