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耶律辰問。
“必須去腐生肌。”葉貞凝眉,面容肅正。
耶律辰一怔,“何為去腐生肌?”
“自然是要颳去腐肉再上藥,否則他的腿……”葉貞頓了頓,輕輕一嘆,“大抵是漂浮的時候,撞了暗礁之類的,如今傷口引起了低燒,必須儘快處置。”
“只要你開口,我便讓人準備。”耶律辰忙點頭。
葉貞抿著唇,“謝謝。”
耶律辰卻低下眉頭,“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葉貞愣住,“什麼條件?”
“家母臥病在床多年,如今沉痾難愈,然我始終不肯放棄,於是便尋天下名醫,想要讓母親多活些時日。不知……不知你可否替家母診治?這診金方面絕對不是問題,只要你開口,要多少都可以。”耶律辰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有些不知名的疼痛。
葉貞心頭一揪。
母親?
331。戎國
葉貞輕嘆一聲,“我答應你。 ”
耶律辰這才放了心走出去,不多久就給葉貞備好了一切事宜。葉貞小心的為軒轅墨診治,約莫弄了一個多時辰才算做完。
鬆了口氣,葉貞拔去了刺在軒轅墨麻穴上的銀針,撫去他額頭的汗珠子,這才朝著身邊的婢女點了頭,走出房間。
門外,婢女道,“公子有請。”
葉貞早已料到耶律辰定然有話要說,隨著那婢女走上船頭。
耶律辰站在桅杆下頭,風掠過他披散的頭髮,眉心的束帶上,紅色的寶石綻放著奪目的光澤,誠然是價值不菲的。
葉貞心下有數,只怕他們並非尋常的商賈。
但凡商賈出門,豈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將貴重之物擺在顯眼處?他既然敢如此做,自然是因為有了準備,不怕尋常水匪的惦記。
這種人,要麼本身位高權重,要麼與位高權重之人牽連甚深。
橫豎,都不可小覷便是。
深吸一口氣,葉貞面色平靜的走過去,微微欠身行禮,“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自打你醒來,便已經說過無數次謝謝。”耶律辰扭頭看她,眼底有一絲清光,而後繼續望著外頭的煙波浩渺。
“那不妨開啟天窗說亮話,公子有什麼話,就問吧!”葉貞低了眉。
耶律辰微微一怔,沒想到眼前的女子容色絕佳,然心思縝密得教人心顫。他便是不言不語,她卻能猜到自己想要從她嘴裡問出點東西,當下有種被人看穿的窘迫。
愣了半晌,耶律辰才尷尬的笑了笑,“夫人果然是心細如髮,在下佩服。”
“公子若不嫌棄,便稱我為葉貞。”葉貞說得清淺。
點了點頭,耶律辰道,“如此也好。葉貞,我且問你,你們是什麼人?”
“大彥朝的普通人,尋常百姓罷了。我祖上開了藥廬,所以識得一些歧黃之術,左不過難登大雅之堂,倒教公子笑話了。”葉貞對答如流,仿若找不到一絲破綻。
耶律辰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用一種略帶欽佩的眼神看著葉貞,“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問,只要你肯救治我的母親,旁的我都不會計較。”
殊不知他如今救的,可是大彥皇朝最尊貴的人。
只是,等他發現,也是許久之後。
“葉貞想問一下,公子這船駛向何處?”葉貞抿緊唇,眼底有種教人無法揣摩的微光。
“戎國。”
此話一出,葉貞面無波瀾的笑著,心頭卻是翻滾如浪。
大彥朝的人,素來稱戎國為戎族,顯然是帶著輕蔑。戎國之人皆是蠻夷之邦,較之中原的禮儀之邦相差甚遠。所以久而久之,中原的百姓連帶著朝臣都抹去了戎國的國,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