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仁之事,我來就好。”
高儀看著高瑾恨恨的道:“什麼心善,我看就是婦人之仁!”高瑾見自己爹的眼神似要吃了他一般,不由自主的頭一縮,竟往高瑜身後躲了去。高儀恨鐵不成鋼剜了他幾眼,將手裡的鞭子丟下,笑眯眯的望著自己的二兒子道:“你且說說,有何妙計!”
高瑜眼神微冷,沉聲說道:“孩兒約莫那蕭繹未必全走水路,所以估摸著快到了,只恨咱兵力不足,控不了幾個主要港口,不然便可將那蕭繹半路截殺。如今在這甘美蘭,甕中捉鱉!”
高儀連連點頭,道:“有何謀劃,你自管說出。”
高瑜道:“如今我等人數不多尚可匿在山裡,等到過些時日幾船兵勇到了,人數眾多吃喝拉撒都少不了,行蹤很容易被人發現,既然暗中行事不可,那咱們就光明正大玩陰的!”語氣如毒蛇一般冰冷狠辣,掃了一眼望著他的眾人,微微一笑,“我們放火!就在今天夜裡!”
話說蕭繹一路八百里加急狂奔而來,也是趕了七八天的路,才到了秦川,因江城和曲逆在秦川東北和西北,蕭繹敕令這兩地守備在海上佈下重防,過往船隻都要查的乾淨清楚才可放行,若等打起仗來,也可隨時呼叫兵力,此事交給張彥駐守。而這次蕭繹前來,蕭大白怕有萬一,便將跟隨他多年的侍衛統領沈山給派了出來,從扶風帶了五百多兵馬預備坐船去甘美蘭。
這兵馬渡海可不是簡單的事情,需的好好佈置一番,秦川和扶風兩地守備湊齊了六艘九桅十二帆的巨船,組織人馬登船,除了這些,每隻船還需幾十名船伕,當地居民鄰水而居,行船打漁是手藝,便調動當地正在服徭役的民丁充作船伕。
而蕭繹想到昭佩隨時可能有危險便急不可耐,一到了秦川渡口,便要先乘一隻小船帶著幾名精衛趕往甘美蘭。
海上的夜風溫暖卻帶來鹹溼的氣息,實際上這十幾天的趕路,在這種天氣下蕭繹的眼睛也隱隱有些疼痛了,這兩年眼睛都沒有犯過,倒是當年和昭佩剛結婚的時候是不是的便出些症候,這些小小細微的不適應似乎在提醒他,馬上就要見到昭佩了。
蕭繹在海邊站著,也赤著足,面龐曬的黧黑,他知道昭佩就在海的那邊,下午剛到的時候,可以隱隱看見那片陸地上的蒼翠,忽然之間,便有種天涯咫尺的感覺。
徐璟明帶來的船師正在測這風速和水流,幾人測了片刻又互相交談了一下,過來恭敬的回稟:“今天夜裡有迎頭風,實在是不宜行船。”
蕭繹有些惱怒,“白日裡你們說近海有泥灘,需等晚上漲潮再走,怎這會又說晚上起風,我看著晴空萬里的,分明是一派胡言!”蕭繹聲色具厲,嚇的那幾個船師急忙跪地求饒。
徐璟明心裡也擔心昭佩,但知這幾個人都是經驗老道的,開口勸他:“這幾個船師慣走甘美蘭這條線,都是常年跑海上的,最是經驗豐富,還是等等再說,陛下安危要緊。”
那幾個船師叩頭道:“不敢欺瞞陛下,俗話說雲向南,水漣漣,雲向西,下地披衣,這雲彩向西又是掛了彩,今天晚上必要起風。”
蕭繹心中惱怒卻也無法忍了去船上休息,五六百人分配整治好上了船,那秦川的守備又備好了粥飯吃下,亂哄哄的都一一安排妥當已是半夜了。
蕭繹心裡有事,睡不著,眼睛疼的愈發厲害,便赤膊到夾板上眺望。夜晚的海不像白天一般靜默,果真起了風,人在甲板上也搖晃不定,因怕對面的賊軍察覺,蕭繹下令晚上休息時一律不準點燈取火,此時月亮也被雲彩遮住了,四周烏漆墨黑一片,耳畔只傳來風聲和海浪拍打岸邊礁石的聲音。
遠觀甘美蘭,恰如一顆珠寶,呈圓圓的饅首狀,因島上居住的人家多,可看見星星點點的燈火,透出幾分塵世的寧馨。
他的妻,他的兒,都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