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珠。
另外一個身量略矮的上前躬身陪笑:“久聞郡主溫婉貞順美貌過人,下官斗膽求見一面,還望郡主恩准。”
昭佩聽見這女官拿當初賜婚的時候聖旨上的話來讚揚她,這些話在她耳朵裡簡直就是明褒暗貶十分刺耳,頓時惱羞成怒,內心一股無明業火騰騰的在燒,當即將茶碗往地下一摔,厲聲道:“本郡主是你們說看就看的嗎本受皇后娘娘郡主的添妝之時,也是行了三跪六拜之禮,入宮前教引姑姑可沒告訴本郡主還有不能帶面紗這一道理!你們怎能用禮數不周來拿捏我?”
茶碗跌碎在兩位女官腳下,茶水濺溼了她們的裙角,兩位女官卻不管不顧的噗通一聲跪下了,口中連稱下官不敢。
這替皇后相看相看未來的兒媳婦,就跟平時官員家裡辦個賞花賞月的女眷宴席一般,都心知肚明是什麼事,卻獨獨不能挑破了擺在明面上說,昭佩就是認定了這一點,才敢使的出來。可憐這兩個替娘娘跑腿的,明明是個來拿賞的好事,不知皇后身邊多少人羨慕她們能得了個早早接觸未來太子妃的機會,可怎想到會是這個的結果?
難道不是應該未來太子妃大大方方或者羞答答的接見她們,賞幾個金銀首飾,笑著說上幾句還請在皇后那邊多美言幾句之類的才對嗎?這帶著面紗出來不給看不說,一言不合摔上個把茶杯是怎麼回事?
正在兩位女官戰戰兢兢跪在那裡想如何收場之時,外面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何人膽敢在此喧譁,擾了郡主清淨?”
一位約莫四十多歲的公公走了進來,與別的太監身著藍緞不同,卻是蟒服鸞帶,神色威嚴。兩位女官見了他頓時喜出望外,“屬下依著皇后娘娘的吩咐來給郡主送添妝,郡主蒙著面紗,下官擔心郡主有恙想請郡主摘下面紗,不意卻惹惱了郡主,還請公公幫著美言一二。”
昭佩掃了一眼這宮裡從二品太監的服飾,絲毫不考慮這太監頭頭平時服侍的主子是誰,面無表情的將脖子一縮,皮笑肉不笑的彎了下眼,陰陽怪氣道:“幾日沒見怎麼又白胖了呢,宋公公。”
宋公公躬身:“為何郡主每次讚揚咱家,翻來覆去都是這幾句話?”
昭佩無語望天,自從這位從二品的大內總管跑到南陽城宣旨之後,已經在心裡將他罵了無數遍了。
將昭佩上下打量一番,宋公公也有些遲疑:“咱家幾個月前在南陽城見郡主之時,雖然穿的略失體統,還是可以見人的?如今怎麼見不得人了?”
昭佩氣的眼神開始發直,在那裡跳腳道:“老不修的,你竟然拐著彎的罵我!什麼叫略失體統?什麼叫見不得人?來人!傳午膳!上紅!上大紅,今兒中午我要留宋公公吃飯,好好說道說道!”
宋公公也是南方人,生平吃不得半點辣,昭佩卻是無辣不歡,對付宋公公又不能打一通出氣,昭佩心眼不好,一定要使出陰招出了氣才算。
“若是宋公公的話不好使,請問未過門的娘子能否給本宮半分薄面,讓這兩位女官好給母后覆命。”又一清朗的話語傳來。
抬眼望去,青鸞宮硃紅色的大門正徐徐洞開,門口立著一男子,只一背影,瘦削挺拔宛若青竹,廣袖寬衣,發黑如墨。想必是循著男女婚前不得見面的古禮,所以一直不曾踏入青鸞宮,微微轉過半張臉講話,只覺神色疏朗,卻看不清容貌。
昭佩一愣,這難道就是她即將要嫁的夫君?瞎了眼的太子?就在那一剎那,原來身體的記憶和小時候的感受都忽的一下湧了出來,被砍在背上的疼痛,漸漸停止的呼吸,太子被刺瞎的眼睛噴湧出的鮮血,三哥被帶走前溫柔的淺笑……,昭佩覺得咽喉似乎一下被緊緊扼住,突然不能喘息。
耳邊傳來一眾人緊張的呼喊:“郡主,郡主你怎麼了?快點拿青鹽。”
太子聽見裡面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