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她相信他,因為眼睛騙不了人,那雙眼在世人眼中溫和含笑,那張臉謙謙有禮。只有她看到了那張面具背後的冷淡和不屑,那雙笑意不曾抵達的深邃眼底,或者是他不願去掩飾希望她明白那種彼此之間相似的冷漠。所以君清風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自己永遠不會因為心軟或同情去安慰或憐憫他人,對於君清風而言,施捨的感情無異於一把利刃是凌遲他的驕傲。
漆黑的眼在月中如翻騰的海水,驚駭不定。君清風對著悠遠的湖面扯了扯嘴角,愛與不愛那麼的分明才是這個女人吸引自己的地方,明明不能接受偏生要做出一副難以取捨面含愧疚的模樣才真正讓自己無法接受吧,那樣的舉棋不定才是對自己的侮辱。
“君清風。”淺墨步履輕慢的踱至湖畔,聲音平淡而堅定。“若是我讓你娶我,你當如何?”漫不經心的掃過腳下湖面上映出的那個纖細的身影,那張臉平靜的不帶一絲褶皺,輕鬆地口氣仿如在訊問今夜的夜色如何那麼淡定無波。
君清風沒有抬頭,那麼清閒的一句話卻比雷鳴還要讓人心神不寧。一張俊秀儒雅的容顏因驚訝而扭曲,帶著驚疑不定的審視和激動。那麼一瞬間心中湧起無限的喜悅,比接掌君家時還來得猛烈。倏爾,眉頭高高的隆起,目光遲疑的遊走在女子乾淨的素顏上。
“你遲疑了?”女子閒適的蹲下身,指尖無意的撩撥著清澈的水面,清脆的聲響隨著湖面上泛開的波紋一層層遠去。
不輕不重的反問讓君清風心猛地一沉,雖然嗓音中依舊是不帶絲毫感情,君清風卻感到一陣惱意,惱自己的舉棋不定。“不,只是——”君清風不喜歡眼前的女子突然咄咄逼人。
只是自己又說不準明明是期盼的的,偏偏話到嘴中反而不知如何開口。
對於君清風的欲言又止淺墨視若無睹,不緊不慢的繼續問道:“若我說一定要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呢?”
長如鬢角的劍眉狠狠地堆在一起,君清風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風輕雲淡的小臉,那張起合的唇瓣卻不斷咄咄逼人,那麼清明的眼是穿透人心的瞭若指掌,讓人感到無所遁形。只是這樣的她冷靜的直逼人錯開眸子,不敢對視。
“我的夫婿理當三千溺水只取一瓢飲,萬無齊人之福一說。”淺墨低低的笑開,圓潤的唇扯開優美的弧度,只是那些明亮的顏色在淡白的月光中閃著冷厲的光澤。
君清風一時被怔住愣在當場,在陰影的投下冠玉的面頰顯得有些蒼白。這個女人通透的讓人心驚,有條不紊的緊緊相逼,讓人一時間倒是亂了方寸。那張冷漠的容顏,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偏偏帶著冬日徹骨的寒意。
淺墨絲毫不打算放過面色青白交加的男子,聲音如玉珠羅盤的優美,卻是凍人心脾。“你不能。”緩緩地停下,折磨人般淡淡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失去了溫澤的男子。“因為你是君清風。”
腦中電閃雷鳴,君清風只感到耳中嗡嗡作響。嘴裡不住的呢喃著:“君清風,君清風。”語氣陌生而疏遠,彷彿這個名字與他隔著千山萬水。為什麼這麼熟悉卻那麼的疼痛,君清風三個字代表的是顯赫的蕭然山莊,它承載了延續百年君家的重任,所以他不可以,不可以罔顧常理的要一個婦人做君家的明媒正娶的大夫人。君清風三個字是表率,是君家的希望,所以他只能是那個掛著溫和麵具的男子。那是不是拋棄了君家,脫離了這個枷鎖他就可以……
“既然路是自己選的,那麼就不要給別人機會來嘲弄你的錯誤。”淺墨錯開了面色扭曲的君清風,對他眼中那些忽明忽暗的光芒不以為意。君清風,既然背後這個家族和姓氏是你的選擇和抱負,那麼就不要後悔,世上本來就沒有後悔之藥,又何必想的瑣碎讓自己難堪。
男子彷彿失去力氣一般,緩緩地滑下身體蹲在女子旁邊,修長的手指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