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本事攪亂她平靜如古井的心湖。
“你要時間思考,我可以給你。”他吹著口哨快樂地往前行。“但只有一天,過了今晚,我絕不容許你不見我。”他想著,明天可以帶一壺酒來看她,她喝得半醉的模樣兒好可愛呢!
天黑了,周遭一點地亮光也沒有,卻是嘉容痴心精神最旺盛的時候。
從前她老愛在白天睡覺,因為害怕黑夜的靜寂,若沒有一點聲響伴著、告訴她,她並非孤獨一人,她無法安心入眠。
如今,因為袁青電的死纏爛打,她知道即便全世界都遺棄了她,那個牛皮糖般的男人還是會死黏她不放,她放心了,不再那麼畏懼孤獨。
可隨之而來的心情起伏卻是她無法承的。
過去,她一個人生活,愛怎樣就怎樣,儘管寂寞,但因為封閉了心靈,因此也就沒有太多的知覺去品味日子中的喜怒哀樂。
但早上,她頭一回發現自己居然有想要殺人的衝動,尤其在看見袁青電滿頭滿臉的血時,她毫不考慮地動用了被慕容家禁止使用的“附骨毛針”。
若是被慕容家的人發現她使用了“附骨毛針”,非派人來殺她不可。因為“附骨毛針”的製作方法在慕容家向來是只傳當家主事者的最高機密,誰能做“附骨毛針”,誰就有權繼承下任當家之位。
唉!結果卻被她在無意中學會了,但她一直隱瞞著、沒告訴任何人;只是現在秘密洩漏啦!不必想也知道,她老爹和弟弟必妒紅了眼,然後就會安給她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再伺機殺死她。
她又得逃亡了,這真的很討厭,被自己的親人持續地追殺,她不想稱了他們的意,可也不能反擊,若是衝動前自己有多考慮一下就好了。
但當時她真的想不了那麼多,她眼裡只有袁青電頭上的血,磕得那麼大力,好疼的;她恨死沐先生了,才會賞他一記永生永世都擺脫不了的折磨。
如今想想,她真是太莽撞了,全都是因為袁青電,她變得一點兒也不像自己了。
“唉!”重重地一嘆,她再繼續衝動下去,很快就可以為自己作忌了。
“為什麼會這樣?”打小她就因為生為女兒身的關係,處境尷尬、危險,在慕容府,她的才華令人眼紅,無時無刻都有一堆人想利用她、謀害她;她一直小心翼翼,討好著爹爹、安撫著孃親,甚至在孃親死後還得想盡辦法與府裡的傭僕打好關係,這樣才能存活下來,不若幾位姐姐、妹妹,無端端給人害死了。
及後,爹爹終於還是想要殺她,她絕望了,看破一切地離開幕容府,孤身一人流浪江湖,那日子仍是過得危機重重;可她一直沒被打倒,因為她寡情絕愛、無心無慾,不與人有過多的牽扯,自然不容易為人所害。
她太習慣在險惡中求生存了,她不善良、甚至還很冷漠;而這樣的她卻因為袁青電磕了幾個響頭就氣得失去了理智,做出會危及自己生命安全的蠢事。
“沒道理、怎麼想都沒道理。”她煩躁地起身推門,走了出去,卻直迎上袁青電傻瓜也似的燦爛笑容。
“你好煩!”她皺眉。
“順的話就來喝酒啊!”他舉高手,讓她看清手上的兩大罈子酒。“只要喝醉了,包管你什麼煩憂也沒有了。”
“真的?”她問。
他拉著她走到她家門前一大片草地上。
兩人並肩而坐,他遞了壇酒給她。“你以前不會質疑我的。”
“你喜歡我對你心不在焉?”以前她是因為死了心,任外界風狂雨驟,她兀自困守於自己的一方天地,無喜無怒亦無悲;但他卻使蠻力將她拉了出來,現在又來嫌棄她,真是討厭。
“也不是,”他拍開封口灌了一大口酒。
“其實你怎麼樣我都喜歡。”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