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禁凌葉推門而入,隔著一爐炭火,她聽到一聲微弱而驚恐的叫聲,“姐姐!”
“阿雪醒了嗎?”乍聽見弟弟的聲音,她驚喜地繞過爐火,來至禁凌雪床前,就見那個少年依然緊閉雙眼,輕皺著眉頭,縮在被窩裡……宛如一隻受傷的刺蝟。
原來是做噩夢了。
禁凌葉悄悄在他床沿上坐下,為弟弟掖了掖被角,繼而伸出手,輕輕覆上他冷汗淋淋的額頭,低語,“阿雪,姐姐回來了。”
此刻見他安然無恙,這一路上顛簸跋涉的辛苦,彷彿都已盡數忘卻。
可是……她卻不由得擔憂起來——這孩子的臉上,緣何會現出這般痛苦的神色?
“阿雪?阿雪?”她輕輕拍著弟弟的臉,柔聲,“覺得哪裡不舒服嗎?能不能聽見我說話?”
然而,那個陷入夢魘中的少年似乎已忍耐至極限,攥著被子的手握緊成拳,骨骼咯咯直響。
他唇齒緊咬,長睫劇烈顫動著,彷彿在奮盡一切力氣,與魘魔對抗。
禁凌葉見狀心口一緊,不由俯□去,輕輕抱住了他。
然而,身下的少年猛地躁動起來,終於脫口大叫出聲:“滾開!都給我滾開!”
這聲音、這語氣,根本不像是那個平日如同溫水般安靜聽話的孩子所發出的!
禁凌葉霍然站起身,焦急地抓住他的手,防止他亂動,聲音輕顫道:“阿雪……你怎麼了?”
“葉兒回來了啊。”便在她心亂如麻之際,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自門口傳來。禁凌葉慌忙轉過身去,就見柳千寒青衫寬緩,正沉靜立在門口。
禁凌葉連忙奔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柳先生,阿雪他、他這是怎麼了?”
柳千寒並沒有回答她,只是徐步走至床邊,握起禁凌雪的手,將食中二指按在他左腕脈搏上。
禁凌葉就見一縷流光幻彩的靈氣,正緩緩從柳千寒體內渡出,注入弟弟體內,令適才陷入夢魘中的少年漸漸安靜了下來。
“那股力量……是時候覺醒了吧?”出乎意料的,她聽見柳千寒在安撫下弟弟的情緒後,宛若自語般脫口喃喃。
禁凌葉登時一驚:“力量?什麼力量?”
柳千寒抿唇不語,然而面色卻頗有些沉重。
她情不自禁地望向再度昏睡過去的弟弟,清潤的聲音突然泛起了一絲戰慄,“阿雪才不要那種力量!十年前,就是那種可怕的力量,給他帶來了多大的痛苦!老師明明說,他那種力量已經控制下來了,為什麼……為什麼還會這樣?”
聽禁凌葉提起她的老師,柳千寒目光微動,略略思忖了一刻,似在斟酌著用詞:“添朝襲當年只是暫時壓制住了阿雪體內狂亂遊走的真氣,因為那時候……還太早——一個七歲孩童的身體,畢竟承受不了那種覺醒的力量啊。而現在……”他頓了一頓,輕輕嘆了口氣,“這個孩子的心智,已經是時候成熟了。”
禁凌葉不由自主地拽緊了柳千寒的衣袖,眼眸閃爍,“柳先生,您不是說過,只要拿到煢仙草等藥材,您就可以救阿雪的嗎?葉兒如今已經把它們全都帶回來了,一樣不少——請您救救阿雪吧!這孩子,也是您親眼看著長大的啊!”
“葉兒先別急,你弟弟不會有事的。”柳千寒溫聲安撫道:“阿雪當日所受的那一劍,是下過咒的。”他的神色有些奇異,聲音裡帶著沉吟,“他傷得不輕,只有那些奇藥才能救回他性命,眼下我們既然有了藥,他就會平安無事的。”
待禁凌葉的情緒平靜下來後,他又補充道:“阿雪體內的那種力量,是與生俱來的,即便被暫時壓制下來,也終有一天會覺醒。至於是福是禍,眼下我們還不能妄作定論。”
語聲略頓,他忽地慨然嘆息道:“這些年來,阿雪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