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也有點無奈的搖頭苦笑:“多事之秋,誰也逃脫不掉。叫你不要惹事生非吧,偏偏那麼多地事情惹上你。劉冕,越王叛亂了,朝堂人心惶惶亂得一塌糊塗,我整日呆在宮裡都有點窒息的感覺。你說,像我這樣的人什麼時候才能像尋常女子一樣,過上一兩天的安生日子呢?”說罷,眼神中流露出些許的無奈、憂傷和企盼。
劉冕淡然的微笑,安慰她道:“放心,過陣子就安寧了。”
“朝堂之上,永遠沒有真正的安寧可言。入眼可見勾心鬥角,四處盡是爾虞我詐。”上官婉兒輕輕搖頭嘆息一聲道,“我從小就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真的膩了,煩了。我多想像尋常人家的女子一樣,平日裡忙著繡花讀詩,得閒時逛逛街市擺弄一下花草。然後找個如意郎君嫁了從此過上平靜地日子,相夫教子安渡一生。”
劉冕聽出了她話中的落寞之意,安慰的笑道:“怎麼,莫非女官就不能嫁人的嗎?”
“能呀!”上官婉兒自嘲的一笑,“宮中規定,但凡女眷也就是宮女、女官這些人,都要三十五歲以後方能申請離宮,還不一定就能準。三十五呀,女人最美好地歲月全都虛費在冰冷地宮殿裡了。像我這樣的中樞女官,則是恐怕要一輩子留在宮裡。”
“三十五?一輩子?”劉冕還當真頭一次聽說這樣地事情,不禁有點驚訝道,“有沒有可能求得太后恩准提前放你出來呢?”
“我不知道。”上官婉兒淡然的微笑,笑得有點蒼白。她說道:“我才十七,剛當了三年的中樞女官,這日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很多時候,人總是會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說真的,我一點也不願意留在皇宮那種地方。沒有溫情、沒有快樂,只有虛偽的客套與利益的爭奪。離開皇宮過上尋常女子的生活,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夢想……”
劉冕仔細的打量著上官婉兒,感覺今日方才對她有了一個比較深入的認識。原來,表面看起來光鮮尊貴的太后心腹,也有著旁人難以體會的辛酸。歷史上的上官婉兒,是否也正是因為這個環境下長年的壓抑與桎梏,才發生了性格扭曲從而多了許多的人生汙點呢?
命運,真是一件無聊又殘酷的玩藝兒。
二人沉默了半晌,上官婉兒輕嘆一聲道:“劉冕,我要回洛陽向太后交差了。你自己保重吧!”
“婉兒,樂觀一點。”劉冕揚起嘴角來露出一個自信滿滿的微笑,“或許,你的願望就快實現了呢?”
“但願如此吧。”上官婉兒衝著劉冕淡然的一笑,宛如清池荷開。
第二卷 烈火乾坤 第139章 歸朝
由於太后的一紙鈞令,兩京官員都要前來拜祭,因此劉仁軌的葬禮進行了將近二十天。劉冕和劉俊夫婦已是心身疲憊。終於熬到了出殯的日子,死者入土為安,生者也得已解脫。
劉仁軌遺言是請奉骨歸鄉,落葉歸根。但朝廷念及劉仁軌的以往功勳,準他陪葬乾陵。於是,在浩浩蕩蕩的官吏隊伍簇擁之下,劉仁軌的靈柩被送到了乾陵陪葬於側旁。
如此說來,劉仁軌也算是得了善終,而且死後極盡哀榮。高宗一朝的名臣大將能有這等好結局的,並不多。
葬禮完畢後,劉冕回到長安家中,有點透支的感覺。身子骨本來就有點弱的劉俊,更是大病一場神銷骨立。無奈,劉冕又留在家中伺候了劉俊數日,直到他恢復健康。
此時聽聞,朝廷的平叛已經進行到了尾聲。李唐的反王們,眾心不齊又疏於軍事,很快就被左金吾衛大將軍丘神和右玉鈐衛大將軍張虔勖打得丟盔棄甲。而且,叛王們倉促間集攢起來的兵力不過零碎的數千人,朝廷卻派出了十餘萬兵馬——簡直就是大炮轟蚊子。正如劉仁軌所預料的,這一場戰爭毫無懸念可言。李室叛王們製造的麻煩,還不如徐敬業在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