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行之揹著書包,他穿著一件過大的校服,上面打了好幾個補丁,可他卻一點都不覺得難堪,相反地,他旁若無人地將路邊的石子一腳踢開。
經過路口的時候,計行之以幾乎不易察覺的方式嗤笑了一聲。
他看見了蘇響。
蘇響也發現了他,等到計行之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低聲念道:“張馳。”
“餘叔叔。”計行之的眼裡分明沒有對長輩的敬意,他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面前這位比他高半個頭的、有些駝背的前警察。
蘇響努了努嘴,“我有話想對你說。”
“什麼事啊,叔叔。”計行之露出了挑釁的微笑,尋常的字眼經他口中說出,竟帶了些挖苦的意味。
隨後,他便轉身要走,好像根本就不期待蘇響的回答。還沒等計行之走出幾步,蘇響就一把抓住了計行之的肩。
計行之只好轉過身,仰視著對上蘇響的目光,毫不畏懼地道:“我很忙的,我還有兼職要做,要是去晚了,會被扣……”
蘇響抓在計行之肩膀上的手收緊了力,另一隻手則伸了出去,打斷了計行之的話。
“張馳,”蘇響面容兇狠,好似要將計行之生吞活剝了,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要和你談談。”
計行之輕笑了一聲,在蘇響聽來,這完全就是在嘲諷。
“沒有必要吧,”計行之抑揚頓挫地說著,“難道說,我做錯了什麼事?”
“你自己心裡清楚!”蘇響強忍著自己的怒意,從喉間吐出狠話。
“我不明白,”似乎是蘇響的反應戳到了計行之的某根弦,現在他的臉色更加深不可測了,“畢竟我最清楚的事情,是叔叔您已經不是公職人員了,應該沒有權利審問我吧?”
“你!”被說到了痛處,蘇響完全沒在意對方是一個連他年齡的一半都不到的高中生。他使盡全力,將計行之往牆上一推。
堅實的牆壁撞得計行之肩膀發疼,可他仍是一副掌控全域性的模樣。
“怎麼還動手了呢?”計行之道,“我記得叔叔您可不是因為暴力執法而被撤職的。”
計行之勾起嘴角,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清楚的聲音,緩緩道:“是貪汙受賄吧?只不過這件事被壓下來了,不然,您想要見我的話,需要靠我主動探監。”
蘇響抬起一隻手,眼見著他的拳頭就要落在計行之的身上,計行之卻絲毫沒有閃躲的意思。
反倒是蘇響,在拳頭即將碰撞到計行之身體的那一刻,他洩了氣。
一腔憤懣無處宣發,他喘著粗氣,不由分說地就把計行之拉到了一旁的小巷中去。
小巷的環境不是很好,髒亂差全佔了,他們的頭上就是還在晾曬著的、滴水的衣服。
水珠落在計行之的臉上,好像他剛剛痛哭一場,只不過紅了眼眶的人不是他,而是面前的蘇響。
另一個鏡頭下,嶽恆洋正跌跌撞撞地奔跑著,她已經顧不上什麼呼吸的章法了,笨重的書包成了她的負擔,於是她隨手將其扔在了一家店裡。
“哎!”店員剛想發作。
“我一會就回來拿!”嶽恆洋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和對方掰扯,她跑得差點要摔倒,一條街一條街地尋了過去。
正在一刻鐘前,她在課桌上,找到了來自張馳的字條。
餘重恩懷疑張馳了。
這顯然不是一件好事。嶽恆洋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有些過快,不知道是因為跑步太急,還是因為過於害怕。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怎麼找到張馳的,也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的“真相”。
十七歲的餘曼需要為自己十六歲犯下的錯惴惴不安。她不知道什麼是“正當防衛”,不知道自己在被混混騷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