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時候,蕭楚嚴總是不能做好一個歌曲評論者該做的事。他常常在聽歌的時候,怔怔地凝視著譚舒陽的臉,直到出神。譚舒陽常唉聲嘆氣地批評他,“你怎麼又發呆了?說說看,我唱得怎麼樣?”蕭楚嚴這才從遊離中回過神來,對他的彈唱一一點評。而每當譚舒陽靠近蕭楚嚴,細細地詢問時,蕭楚嚴則面紅耳赤,心狂跳不已,不得不離譚舒陽遠點。每每這樣,譚舒陽就會皺著眉頭,問:“你怎麼了好好的,緊張什麼?”看到他躲得自己遠遠的,譚舒陽甚至會故意靠近他,然後自己哈哈大笑。
蕭楚嚴只能無奈,只覺心中對譚舒陽的情意,隨著聽他的歌唱,而日漸濃烈。他在快樂著,因為譚舒陽對他的吟唱,他像一個得到了最心愛玩具的小孩一樣,在幻想和沉浸中,簡單的快樂著。
忘了是怎麼開始
也許就是對你
有一種感覺
忽然間發現自己
已深深愛上你
真的很簡單
愛得地暗天黑都已無所謂
是是非非無法決擇
沒有後悔為愛日夜去跟隨
那個瘋狂的人是我
連這歌詞,蕭楚嚴都覺得特別符合自己的心境。“自己不也是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對譚舒陽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了嗎?”他心中這樣想著,靜靜聽著,只覺得只想就這麼一直聽下去,聽到天荒地老。
一曲唱完,譚舒陽問蕭楚嚴:“怎麼樣?”
幾天聽下來,譚舒陽的表現越來越穩定,蕭楚嚴連說:“好聽!”
譚舒陽笑得一臉愜意。蕭楚嚴看著他的笑容,內心隱隱有一種感覺,這種感覺隨著他聽的次數多而逐漸浮出水面,他覺得譚舒陽選擇這首歌並不是隨意的,而是深有目的。他很想問明白,隔了許久,終於開口道:“這首歌是想唱給誰聽的吧?”
譚舒陽愣了一瞬,低著頭回道:“這麼明顯嗎?”
蕭楚嚴心猛地一沉,只覺突然有一塊石頭,因為這句話,重重地砸在自己胸口,讓他感覺氣悶不已。而之前的所有快樂,也都因為這句話,變成了可笑的諷刺。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隨性道:“還真有這麼個人呀!快說,是誰?”他口裡雖然在問著是誰,心裡卻是千萬個希望譚舒陽趕快否定他的問話。
“是有這麼個人。”但譚舒陽沒有否認。
蕭楚嚴猛地身子一顫,全身如墜冰窖般寒冷。但他還是假裝感興趣的問道:“是誰呀?我們班的還是別班的?”
譚舒陽抬起頭,對蕭楚嚴一笑,笑容燦爛非常。
“是一個特別的人。”
“特別?說說看有多特別?”
“特別就是特別,獨一無二。”
蕭楚嚴見譚舒陽不願多說,也就沒有再問。剛準備起身走,譚舒陽拉住他道:“再聽我唱一遍,幫我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如果是五分鐘之前,蕭楚嚴一定非常樂意接受這份邀請。
自己不就是把每一次聽歌的時機,都當做獨一無二的享受嗎?從譚舒陽口中吟唱出的歌詞,雖然只是歌詞,可聽在蕭楚嚴耳中,卻不自禁的把它當作是譚舒陽獨自唱給他聽的心意。
可是原來,這是譚舒陽唱給別人的心意。
到了這刻,他只想離開,離開這裡,離開譚舒陽身邊,去哪呢?教室是不行的,圖書館也是不行的,他的秘密基地倒是可以。他迫切的想要回到只屬於他一個人的秘密基地,緩慢療傷。
他說:“我還沒吃晚飯,得先走了。”
譚舒陽卻拉著他不讓他走,說道:“就一遍,聽聽!”
蕭楚嚴望著譚舒陽明亮的雙眸,深深地感覺到自己永遠也拒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