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大家都沒有聲音。胡天志躺在地上,更是沒有動靜,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已經,已經那個啥了。另一名中毒的墨者似乎功力要比胡天志強些,只見他雙目微閉,雙腿前伸,端坐於地,背後猶如靠了一顆大樹,踏實而穩當。
“召……召回!”胡天志又開始發號施令了。又聽見他說話,我的心頓時放到肚裡了,他還沒死。聽到他的指示,一名墨者立馬拿出來一個手電筒似的東西,兩點白光迅速從那東西的兩頭射出。這名墨者先跑到山嶺右邊順著山嶺照了一分鐘,又跑到山嶺左邊順著山嶺照了一分鐘,最後跑到山嶺中間,轉動手中的“手電筒”,用光點在空中畫圓,大概也是一分鐘。
又過了大概一個多鐘頭。右邊的墨者先回來了,四個人一個不少,我心裡的石頭又落地了。他們帶回來的訊息是,沒有發現孟長老的蹤影。
然後,左邊的墨者先回來了兩個,沒有發現有接應。大家都沒有言語,沒有喜悅,也沒有悲傷。我則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怎麼又兩個回不來了?這十方聖城的長老總共就四個,已經來兩個接應我們這隊了,會不會那兩位去接應從地底出發的尹明鬼帶的那隊人馬了?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心跳聲“砰砰砰”猶如打雷。
真是萬幸,最後兩名墨者也平安回來了。看到他們的時候,我覺得比看到我的夢中情人還要親。雖然我沒有什麼夢中情人,但就是那個感覺,親人或者至愛剛經歷生死,而後平安回家的感覺。
“前方不到一百里處,有條黑色大船,但又不像船,漂浮於海中,周圍無人。”最後回來的一名墨者還沒有說完,我就激動了起來。有船!有船就有救了!我這會兒都忘了,我們這是要去地獄,而不是回家。自己在那瞎激動起來。其他人則沒有喜悅,也沒有悲傷。
“所有人……上船。”胡天志說完就暈過去了。他會不會因為中毒,大腦迷糊,把孟鐵匠孟長老給忘了?不過,所有的人都開始往前走,我也就跟了上去。這時的隊伍有點亂,牛大哥揹著魏長老,一個人揹著胡天志,兩個人抬著端坐著入定了一般的另一名中毒的墨者。從墨都洗心城出發時,胡天志帶了50名墨者,加上他和我,共52人。現在加上提前到達來接應我們的魏長老,還有整整30人。而且,其中還兩個中毒快不行了。黑麵長老孟鐵匠也失蹤了。
“是,是黃臉木匠史一鬆的黑金墨斗!”還沒走到那大船旁邊呢,紅面長老魏漁夫就失態地叫了起來,激動得連人家史長老的名字都喊了出來。
這黑金墨斗可真大啊,我們三十個人,不但能夠分開坐下,連躺著的空都有。等大家都坐穩之後,魏漁夫拍了拍墨斗前方繃緊的那根墨線,總共是上拍三下,下拍了三下,左拍了三下,右拍了三下,共十二下。然後,墨斗就開始緩緩地向前移動了。
原來這黑金墨斗並不是黑色的金子做的,而是一種黑色軟木雕成。軟木的三大特性就是:一、不透水。二、不透氣。三、不傳熱。而且質量較輕,又因為它碩大無比,所以儘管坐了我們三十個人,仍然能夠漂浮於海面之上。
所以,本以為無法跨越的沸海毒水,就這麼輕而易舉地透過了。反正,我們三十個人是沒有出一點力氣,至於那個用墨線把黑金墨斗往前拉的人到底出了多少力氣,那我們就不知道了。可是,還沒等我們走出墨斗呢,就已經高興不起來了。因為黑金墨斗的主人,黃面長老史木匠還沒等墨斗停穩就急急忙忙地鑽了進來。
“我是史一鬆。前面就是地獄之門。據此還有一公里。但就是這最後的一公里,無論如何也走不進去了。我們暫時還不能出去,一是外面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二是外面陰冷無比,出去走不到五步就會被凍住。”其實,史木匠進來的時候,我們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只是聽見他如此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