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商賈盤亙、進出中原的雄關要塞,關內關外,一隊隊駝馬懸鈴、一車車中外物資,漢胡交雜,中外匯聚,繁華興盛!
軍隊開出雄關,商賈紛紛躲避。
房俊與劉仁軌策馬駐足,後者見侯爺一副心思飛躍的神情,不由問道:“侯爺,有何不妥?”
房俊搖頭道:“只是想起了一首詩,有些感觸。”
劉仁軌聞言,精神一振:“是何詩句?可否給末將欣賞一番?”
他是個儒將,兵書戰策讀得多,詩詞經義看得也不少。兼且素聞房俊“才高七鬥”之名,豈能放過他心有所感吟詩作賦的好機會?
沒錯,劉仁軌自然認為這是房俊一時心有所感,做出來的詩句……
房俊也不去糾正劉仁軌話裡的意思,一百年後的詩詞被自己讀出來,那就是自己的詩詞,除非自己一輩子不作詩,否則誰都得把這些尚未出世的詩作扣在他頭上。
再說,他又豈會放過成為“有史以來最偉大詩人”這個逼格高得飛起的稱呼?
他又沒有什麼所謂的道德潔癖……
眼前的雄關要塞,遠處的隔壁荒漠,頭頂的炎炎烈日,都凝聚著一股厚重的時光氣息。
房俊調轉馬頭,策馬向大部隊追去,低沉的嗓音在風中迴盪:“漢家旌幟滿陰山,不遣胡兒匹馬還。願得此身長報國,何須生入玉門關!”
多少金戈鐵馬,多少陵谷滄桑,多少鳴鏑飛羽,多少壯志柔情。
多少纖纖玉手縫製的征衣,由緩緩而行的駝隊從中原運送到這座傲然雄立的邊關?
那綿密的針腳,縫進了無限相思與血淚,在萬里征程中分送到了每一位戍邊的武士手中。
朔風如刀,戰旗映雲,多少男兒在橫飛的砂石與箭雨中浴血奮戰,從此一去不還,音訊杳然?多少疆土與功勳在歲月的荏苒裡被磨蝕得黯淡無光?
一代又一代漢家兒郎,前赴後繼血染雄關,只為得以雄壯之氣,守衛身後的家園!
房俊的身影已漸遠,劉仁軌卻還在原地有些失神。
“願得此身長報國,何須生入玉門關?!”
一股豪雄之期,陡然在心底湧起!
這就是我要走的路啊!
可能荊棘密佈,可能坎坷崎嶇,但那又如何?
願得此身長報國,何須生入玉門關!
劉仁軌一聲長笑,不顧四周驚詫的旅人商賈,策馬向房俊的背影追去。
前方,是漫無邊際的戈壁黃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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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再次在蒲昌海駐紮,這是進入高昌國的最後一站。
出玉門關至高昌國,有兩條途徑。
是由玉門關北上,穿越伊州進入高昌國,這條道路偏僻一些。而另外一條,便是沿著商賈川流不息的絲綢之路直抵蒲昌海,然後向北進入高昌國。
從軍事角度來說,走第一條路更能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而且這條路沙漠相對少一些,更能加快行軍速度。
但侯君集卻毫不猶豫的選了第二條路。
大唐為何寧可負擔大量軍費,出動數萬大軍勞師遠征高昌國?
對高昌國這點地盤,大唐可沒放在眼裡。
主要的目的,就是要給西域各國一個震懾!
此時的西域,高昌算是猴子中的大王,真正的老虎是西突厥。
可是豪氣蓋天的李二陛下不這麼看,他認為,自己才應該是老虎,而且一山不容二虎,西域的主人,只能是大唐!
但是西突厥實力頗為強大,不容易一舉拿下,而且西域其他國家的臣服,也還需要進一步鞏固。
既然一口吃不成個胖子,那就實施蠶食計劃,步步為營,穩紮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