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是給誰發的。
這裡的事情還沒完全塵埃落定,他不讓央儀摻和進來是對的。
等待盤查的這段時間,路周無頭蒼蠅似的圍著他,欲言又止數次,顯然在等那個不反擊的理由。
他哥終於煩了,抬起頭:“給我一個坐實他僱兇的證據。”
路周以手作拳拍在掌心:“開車的那個男的!抓起來問一問,他肯定知道什麼。”
男人耐著性子回答:“能替他幹這種事,嘴巴是吐不出你想要的東西的。”
“那這裡的監控?”
“你大可以去監控室看看。”
對啊,這些他能想到的東西,阿叔應該都能想到。
到底年輕氣盛,路周懊惱地說:“總不能就這樣什麼都不做吧!”
孟鶴鳴聲音徐緩:“阿叔敢做這件事就一定會想好後路,來的路上我讓人查過,他在榕城的基業變賣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剛才他實打實地從公司挪走了一筆現錢,就算這次失算,他換個地方照樣能過得風生水起。”
“他準備去哪?”路周問。
“目的地不清楚,但第一步肯定是離開大陸。”孟鶴鳴道,“這個地方離港口很近,他走水路,而水路最方便的是先到東南亞。”
默了半息,路周忽然說:“你這麼清楚,你的後手該不會在那吧?”
“恭喜,有腦子了。”男人冷笑。
“……”
喜歡嘴弟弟的毛病到底能不能改改?
路周張了幾次嘴,介於多說多錯,他還是閉上了,安靜聽對方講述。
“他不敢堂而皇之走航線,只能偷渡。至於偷渡客——”
這個路周知道。
在海上漂流十天半個月,全須全尾抵達目的已經很不容易了。到了當地因為沒身份的保護,會先被地頭蛇搶走一大半身家資產,好不容易落腳,又有無窮無盡的敲詐勒索。所有人,包括當地不入流的小混混都能來踩上一腳,撈點好處。
至於做生意,更不用談了,保護費收到讓人崩潰。看病不能找正規醫院,住店住不到乾淨地方。活在社會不見光的那一層,再體面的人偷渡到別國,都是爛泥裡的蟲,活得又髒又苟且。
但前提是,這是在當地兩眼一抹黑的情況下。
阿叔那樣的人,不可能沒提前找好保護傘。
他的疑惑被看穿。
孟鶴鳴好笑地敲了下指節:“他能花錢找靠山,我為什麼不能花更多的錢讓他的靠山出賣他?”
我靠。
嘴唇動了動,路周說:“……髒。”
在榕城,阿叔有絕地迴轉的機會。
畢竟這麼多年的人脈和根基在那,大不了蛻層皮。
但到了外面,那些在榕城不能明著乾的事都有了操作的可能,甚至不需要親自出手。
借刀殺人才是最高境界。
想通這層,路周陷入另一個疑惑:
“他為什麼不留在榕城賭一把?賭你動不了他?”
“比起我,他或許覺得那些當地幫派更可愛一些。”他哥用儒雅到近乎紳士的語氣說。
路周在心裡鼓鼓掌。
沒錯,孟鶴鳴確實一點都不可愛。
他現在已經確信,孟鶴鳴絕對是個善於明哲保身的人。
同時,心思縝密,慣於隱忍,又殺伐果決。
一通理順,最慶幸的是還好沒死心眼地跟他對著幹到底。
情難自抑,路周忍不住多罵了一句:“又髒又狗。”
男人危險地眯了下眼:“這算誇獎?”
這些沉於水面之下的骯髒的事可以和路周說,但私心裡,孟鶴鳴絕不想告知央儀。哪怕只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