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他也不想讓她將來評價起他來,落一個狠厲的印象。
她已經夠怕他了。
如今她問,孟鶴鳴做不到欺騙,也無法躲避,只好換了無限委婉的說法:“阿叔做事很乾淨,不會留證據。現在他知道沒成功,跑是他唯一的退路。你放心,他這輩子不會再回榕城了。”
央儀低頭想了片刻,在這件事從頭到尾的轉折裡,她注意到另一件——
“這樣的事你經歷過幾次?”她問。
到底要經歷過多少次,才會迅速地打通所有關節,才會如此從容不迫。
她每向他靠近一步,都覺得自己對他的瞭解不過爾爾。
他的好,他的壞,在她眼裡都太過武斷。
央儀第一次產生了想要真正深入瞭解他每一段過去的想法。而她問的這一句,也是任何人都不曾注意到的細枝末節。
他是淬了火的鋼,滾燙和冰冷在這一刻迸發,他的韌終於碰到了為之讓步的柔軟。因這一句反問,他快要剋制不住了,被強大自制力禁錮的自我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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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小船離港。
孟楊當然不會知道這一刻是他此生接下來所有時光中最安逸的一刻。他雖然失敗了, 但拿到了足夠多的錢,夠他揮霍一生。人常說落葉歸不了根是回望人生時最大的遺憾,但這不包括他, 他有錢,哪不比家鄉瀟灑快活。離開榕城對他來說算不是什麼。
他以為,未來仍是坦途。
關於今晚的混亂, 已經落下帷幕。
會所沒排查到其他隱患, 崔助留在現場處理後續事宜,而孟鶴鳴則接替了崔助原來揹負的使命——安全把人送回酒店。
從會所回酒店的路上,央儀獨自坐在後排。
上一次三人同車已經記不清是什麼時候了。
她安靜坐著, 雙手端正地搭在腿上。
前排是兩個不太可能和睦相處的男人。
孟鶴鳴罕見地開車, 路周罕見地坐在副駕未置一言。彷彿在她不知道的時候, 他們倆已經達成了某種和平條約,此刻井水不犯河水。
她的注意力僅僅在此停留了一小點時間, 絕大多數時候她都在想孟鶴鳴說的“不止一次”。
他是個不擅長示弱的人。
而他嘴裡的“不止一次”應當是遠遠大於一次的意思。
她問:“最危險的一次呢?”
他雲淡風輕地說:“差點死在落日裡。”
所以, 她最喜歡的景色是他回首過往時最不想重現的時刻。在這之前央儀只以為他是單純太忙, 分不出一絲閒情雅緻來陪她欣賞。
“也是你們家的人乾的嗎?”她快要替他落下淚來。
男人彷彿至今不知道答案, 淺淡的說了句“或許”。
原本很好的氛圍,從旁插入一聲冷哼。
央儀望過去,這才發現原來路周也一直在這。她的注意力被眼前的男人剝奪太久, 久到完全忽視了環境裡其他因素的存在。
她不自然地擦了下眼底:“哼什麼。”
路周扯了下嘴,抱胸站在一旁:“跟我說是大哥乾的, 跟你就裝不知道,兩面三刀,裝什麼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