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她還來路不明,老奴實在擔心,她是受人指使,存心想害您走了偏路。”也不自稱奶孃,而是叫老奴了。
徒元徽卻淡淡笑起來:“這麼說來,奶公張中庸打著孤的名義在吏部買官賣官就是為孤著想?若非孤早得了信,這會子早有人拿了證據參孤一本!”
錢夫人立刻被嚇住,沒想到這事太子爺竟然知道。
“老奴不敢!”錢夫人此時已哭得涕泗橫流,以頭搗地,不一會腦門便破了。
“老奴家那個已然知錯,如今一直在家閉門思過,那些銀兩,我們也遵了太子爺的旨意,全數送回去了。”
徒元徽微微垂眼,若非他示意罷了錢家的差事,示意了身邊親信不再放任張中庸,哪裡會閉門思過,送回銀子。
“行了,奶孃,孤讓你管這東宮內務,不過看在你還有一份忠心份上。”徒元徽壓了壓火氣,說道:“你須給孤記住自己的身份,你是奶孃,不是孤的親孃,知道嗎?”
聽出徒元徽語氣已有些軟和,錢夫人抹著淚道:“老奴再不敢了,以後必是盡心服侍爺還有馮姑娘,爺,老奴這就去接馮姑娘回來!”
“算了,既已搬到後院,就不用折騰了。”徒元徽長嘆一聲,“玉兒的事你再不許插手,否則別怪孤不給你好看,忙自己的去吧!”
“老奴告退!”錢夫人忙站起身,又同徒元徽福了福,這才趕緊跑了出去。
徒元徽處置了張中庸,若是將奶孃也趕走了,這日子也就不好過了。奶孃說到底,也曾為自己擋過劫,小時候一心護著,記憶裡就是自個被廢,她也沒背叛自己,徒元徽的確生氣,但是也真不忍心辦了她去。
徒元徽不管有沒有未來的記憶,他的性子永遠對自己軟和在意到了極致,這點,沒得救了。不過玉兒和奶孃不和,還是過些日子安頓好了,將兩人分開。
※※※
頭上扎著巾帕的馮玉兒跌跌撞撞,費了老半天勁拎了桶,將水潑進了被錢夫人潑了穢物的屋子。
一進屋,馮玉兒抽了抽鼻子,對正在鋪炕的杏月笑道:“我帶了個小香爐過來,如今這臭味可淺了不少。”
杏月看了她一眼,說道:“姑娘倒是會隨遇而安,晚上要是鬧耗子,可不許您大呼小叫。”
“杏月,剛才瞧見耗子屍首,也不知誰叫得最大聲。”馮玉兒將桶裡的水倒進盆裡。
杏月連忙接過手,不讓馮玉兒幹活。
“姑娘,來洗洗吧,哎,也沒個熱水,怕是以後都得這麼湊合著過了,這可怎麼辦啊!”
隨後杏月忽然想起什麼,問道:“姑娘,您那妝匣可帶出來了?”
馮玉兒沒答,反正要回去的,還拿什麼。
瞧著杏月飛跑到箱籠處,俯身亂翻起來,這才說道:“方才有人盯著,我沒好意思拿。”
“您……”杏月怒其不爭地道:“好吧,就那一點體已您都給扔了,以後咱們一塊等死吧!”
“不怕的。”馮玉兒笑道:“現在太子妃還沒進門,我定然還有機會被太子爺召去伺候的,到時候我想個法兒把它弄出來。”
杏月一聽,也不想再戳姑娘傷心事了,太子妃……唉!
馮玉兒見狀,心裡很暖,笑說道:“這樣也不錯的,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為你尋個好人家,不能讓你陪我在這見不得人的地兒苦熬。”
“姑娘說什麼了!”杏月立時哭了出來,“咱活就活一處,死了也埋一坑裡。”
馮玉兒哭笑不得,正想說兩句逗趣的話,門外傳來小德子的說話聲。
“姑娘可在屋裡?”
不待馮玉兒回話,杏月轉身便出了屋,規規矩矩地給小德子福了福:“德總管,奴婢代我家姑娘多謝太子爺賞了咱們這麼好的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