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也不至於時有時無,只是趙大人如今的脈象,反倒似得了積重難返的重症,又或者是多日進補不良,又正值體內元氣有損的樣子,而趙大人如今的病症不似得了重症,只能是積勞成疾,但趙大人身為朝廷大員,又怎會進補不良?所以微臣著實感到奇怪。”
這名太醫早已被周尚景收買,本應該按照周尚景吩咐的說辭,來向德慶皇帝解釋,但看到德慶皇帝身後的溫採寧後,再加上趙俊臣的脈象確實奇怪,終究還是不敢說謊。
而聽到這名太醫的解釋,德慶皇帝也是心中疑惑。
確實,趙俊臣家財多少,德慶皇帝心中也能隱約猜到,說是京城裡數一數二也不為過,又怎會進補不良?
就在德慶皇帝心中疑惑時,站在三名御醫身旁的那名嬌小女子,突然發出一陣低聲抽泣,引起了德慶皇帝的注意。
見其在趙府身份不低,德慶皇帝問道:“你是何人?”
那嬌小嫵媚的女子泣聲道:“妾身趙府侍妾方茹,見過陛下。”
“你就是方茹?聽聞俊臣這些年來對你頗為愛護。”對於方茹的存在,德慶皇帝顯然早有知曉,問道:“你家老爺的病症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當真是進補不良?”
方茹抽泣聲突然大了些,瘦弱的肩頭起伏間,自有一番我見猶憐的味道:“老爺這些日子以來,忙於政務,審閱摺子之際,常常拖到子時往後也不能休息,連帶著食慾也頗為不振,每日用食,比之往前,少之又少,妾身雖有心勸諫,但老爺就是聽不進去,只說什麼如今朝中財政漸寬,銀子得來不易,如今花銷出入甚多,要為陛下好好看管才是……”
說到這裡,方茹輕輕抬頭,雙眼已是紅腫,神色之間滿是自責:“都怪妾身,若是那些時候能多勸勸老爺,也就不會……也就不會……”
說話之間,方茹已是泣不能聲,一幅想要大聲哭泣,但又害怕會在德慶皇帝面前失禮的模樣,不見絲毫造作。
若是趙俊臣看到這般場景,必然會心生讚歎。
經過方茹這般表演,就算是趙俊臣自己,怕也會心生“哦?我前段日子竟是這般情況?”的自我懷疑,更何況是不知真情的德慶皇帝?
經過方茹的這番表演,下意識的,德慶皇帝對趙俊臣生病的事情,已是信了九成以上。
另一邊,聽到方茹的恰到時機的解釋後,之前答話的那名御醫,也是點頭道:“陛下,既然如此,倒也可以解釋了,久坐不動,作息不律,確實會造成食慾不振的情況,如此一來,趙大人進補有缺的事情,倒也可以解釋了。”
德慶皇帝輕輕一嘆,說道:“原來如此,這些日子以來戶部與內庫確實事情太多,當真是苦了趙愛卿了,其實如今既然國庫充裕,趙愛卿他又何必……”
嘆息之間,眾人身前的睡房,突然傳出一陣喧鬧。
接著,一道虛弱至極卻又強自堅持的沙啞聲音,在睡房中響起。
“陛下、陛下來了?快!快扶我前去拜見……”
似乎,因為房外的喧鬧,把趙俊臣驚醒,亦讓趙俊臣知曉了德慶皇帝微服來訪的訊息。
聽到睡房內的動靜,德慶皇帝亦不再耽擱,轉身向著睡房內走去。
推開房門,卻見趙俊臣臉色蒼白,看起來虛弱至極,臉上似乎還冒著虛汗,此時正強自堅持著要從床上起身。
見到德慶皇帝出現後,趙俊臣神色之間既是受寵若驚,又似誠惶誠恐,好似又隱約有些愧疚不安,顫聲說道:“陛下您真的來了?臣未能迎駕,罪該萬死,還請陛下責罰。”
說話間,趙俊臣就要撐起身來,結果似乎體力不足,竟又跌回到床上,神色間滿是焦急。
見到趙俊臣這般模樣,德慶皇帝心中的懷疑再次消減,只剩下了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