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麻才是。”
快刀斬亂麻,說的那樣容易,做起來卻難。她手裡連把快刀都沒有,談什麼斬亂麻?
思來想去,宦娘還是決定讓沈晚搬離此處,同覃婆一起住到南陀苑裡。雖然那間屋子裡頭的歡喜佛很是不堪入目,可徐平比它還不堪入目,相比之下,還是前者可取些。
沈晚也覺得長住在賈念學這裡不好,覃婆也願意離女兒近些,當下便同意了下來。幾人收拾了下東西后,便由宦娘領著,往南陀苑走去。
穿宮巷,過宮道,宦娘走在兩位婦人身後,小心避開人雜之地。因有宮簷及柱子等遮擋,雖不斷有怪物從天而下攻擊,卻也不曾攻擊到這裡過。
就要走到南陀苑時,幾人不得不經過一大片空地,正小心行走之時,忽地聽聞空中傳來一聲長嘯,宦娘驟然抬頭,便見一隻巨型蒼蠅朝著覃婆俯衝而來。
第50章 失控
第五十章
宦娘條件反射;當即拿石子去換那怪蠅的心臟,可她一時間竟忘了;這怪蠅本就是死物,除非傷它頭部及眼睛;不然什麼攻擊對它都是無用。眼見因著這一時的差誤,那巨型蒼蠅距離覃婆愈來愈近,終是將她整個環住;可怕而又噁心的嘴部對準了覃婆的腦袋,口水汨汨流出;宦娘大驚;連忙再度使用異能,然而到底為時已晚。
千鈞一髮之際,忽地見那蒼蠅顫抖引頸,似是十分痛苦的模樣,不過數息,那蒼蠅霎時間崩裂開來,散成一團血霧。
這種手法,一看便知,是那個男人所為。
宦娘拉著孃親與覃婆,抬眸向不遠處看去,但見在四處皆是殘肢斷臂,斑駁血跡的地上,那男人悠悠然地抱臂而立,光映照人,面若琳琅珠玉,與周邊慘景全然格格不入。宦娘心中不由得慌亂起來,他若是走過來,自己該向孃親如何說明?
徐平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勾著唇角,緩緩走了過來。
覃婆緩聲行禮,向徐平謝過救命之恩。沈晚還有些迷糊,並不清楚是誰在關鍵時刻出手,此時聽覃婆說了,不由得細細打量起眼前之人來。這人樣貌氣度都遠超常人,周邊境況如此忙亂,而他卻還是一位悠然自如的模樣,當真不可小覷。
宦娘避開徐平的目光,急急忙忙地對著沈晚及覃婆道:“我們還是不要耽擱時間了,趕快前往南陀苑罷。”
沈晚心思一頓,轉睛看向自家女兒。宦娘自小早熟,行事頗有方寸,臨危不亂,甚為鎮定,然而此時卻如此焦躁,也不向這位大人道謝,多半是有問題。
徐平卻緩緩笑了,順著宦孃的意思,引著兩位婦人往前走去。宦娘咬咬牙,連忙跟了上去,但聽得徐平率先開口,對著沈晚道:“早就想著要去拜見沈夫人了,可卻一直抽不開身,還請沈夫人見諒。”
溫文爾雅,謙遜有禮。宦娘瞧著他這副樣子,不由得狠狠腹誹起來。
沈晚連忙道:“大人實在客氣,我不過一介俗婦,哪裡受得起大人這般看重。卻不知……大人可是之前統領我家宦孃的那位徐大人?”宦娘細細打量著沈晚的神色,不由得稍稍安心,她似乎至今還不知徐平與徐世韋及長公主的關係。若是她知道了,那她這個女兒,當真是個罪人。
徐平挑挑眉,點頭道:“夫人喚我伯平便可。”
與前朝的尋常習俗不同,本朝稱呼人時多半都是稱呼姓名,成年男人們雖也有表字,可卻與沒有無異。表字通常都是男子成年時,由其父兄為其定下。唯有刻意親近或是降低身份時,男子才會請對方喚自己的表字。
伯平,便是徐平的表字。伯,便直接表明徐平在家中乃是長子。他沒有刻意提起徐這個燙手的姓氏,宦娘微微鬆了口氣。
沈晚連說不敢,心中卻因此而明瞭,女兒與這男人的關係並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