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孟先生,就一晚,我什麼都不要。”
“你分明不願意。”
“你可以強迫我。”
孟宴臣沒了耐心,“可我不喜歡你,也不想跟你睡。”
阮嬌嬌還是犟:“情與欲是可以分開的。我相信你。”
什麼情與欲,什麼相信不相信。
孟宴臣頭疼,沒個好臉色,“起來。”
他扯阮嬌嬌的胳膊,卻被她猛地一撲,死命攀住了肩膀,像只八爪魚一樣纏在身上,“孟先生,我真的什麼都不要,只求和你共度一夜。”
“這不可能。”
“為什麼?”
孟宴臣無語,“這不是正常的嗎?”
風流成性,來者不拒,不在他的教養裡。
“我不信。”她不信有天底下當真有男人坐懷不亂,心境澄明。
於是阮嬌嬌抬起臉,一眨不眨地將孟宴臣盯著看了又看,卻當真見他藏在金絲眼鏡後的淺瞳明淨朗潤,目光深邃清白,當真一絲欲色也無。
她忽然就笑了起來,淚似斷了線的珠子不斷灑落,屈辱、憤怒、悲痛、絕望……諸多表情在她臉上激烈交織。
孟宴臣微微動容,“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阮嬌嬌深吸一口,抹了把眼淚, “你聽說過系統和攻略嗎?”
於是,孟宴臣聽到了一個比自己重生還要離奇的故事。
阮嬌嬌其實不叫阮嬌嬌,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莫名其妙就被繫結了攻略系統來到這裡,來救贖作為深情男配的他。
系統給了她兩個選擇,一是走腎版,睡完提起裙子就走;二是走心版,得到他的愛。
但哪個她都不想選,也不想進行這無聊的攻略救贖遊戲,可無奈沒有反抗的辦法, 只能捏著鼻子答應下來。
重生在前,孟宴臣對這種荒誕的事情接受良好,確信不疑,“所以,你選了第一個?”
“是啊……”阮嬌嬌淚光閃動。
選擇第一種,不用糾纏千百回,卑躬屈膝獻媚討好,睡完就走,簡單又直接。
那之後,她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調查他的背景和行程,深思苦索該怎麼投懷送抱。
孟宴臣皺眉片刻,腦子裡飛快地閃過什麼,“那天我在球館看見的人,是你。”
“是我。”
他終於反應過來,原來自重生後一直感受到的那股似有似無的目光窺視,並非自己疑神疑鬼,而是來自於她。
卻在這時聽阮嬌嬌忿忿道:“你有什麼可憐的?豪門世家,父母恩愛,事業有成……不就是失去了區區愛情嗎?”
“憑什麼?憑什麼要我填補你愛而不得的空缺!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你的愛有那麼了不起嗎?是皇帝的恩賜嗎?”
她淚如雨下,緊緊攥著他的衣服,氣憤得渾身顫抖,“我的人生憑什麼要和繫結,憑什麼?你算什麼東西!”
這控訴相當不客氣,可孟宴臣在聽完前因後果,一點也生不起氣來。
那個什麼系統和攻略的事,儘管他並不知情,但轉換立場,如果是自己被強迫去得到一個陌生人的愛意、和陌生人上床睡覺,也會覺得荒謬憤怒。
她遷怒他,他能理解。
他憐憫地想,這一個多月裡,阮嬌嬌究竟過得多麼痛苦,究竟做了多少次心理建設,才能在今天站到自己面前,做出如此出格的事來。
“對不起。”他沉聲道歉。
這一聲讓阮嬌嬌滯了滯,繼而雙手捂住臉,哭得更兇,“對不起,我不該遷怒你,因為你也不知情,可是、可是我忍不住,我真的忍不住……憑什麼啊?!”
“……你為什麼非要是個正直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