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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需要時間。
孟宴臣絮絮叨叨說完後,仰起頭來,語氣卑微,“雲致,這些我正在做——”
只是,需要時間。
最快也要兩年,穩妥三年。
他反覆解釋,會掃除一切障礙,她無須為這些煩心,無憂無慮地等著就可以了。
可凌雲致始終緘默。
孟宴臣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一絲動容的痕跡,但沒有,什麼都沒有,她平靜地就像在聽一個寡淡的故事,心如止水,無動於衷。
“說完了?”
沒聽到回應,凌雲致嘲諷地笑了一聲,“從昨天晚上到現在,解釋了這麼多,卻一句也沒說到關鍵。”
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個十幾年的初戀白月光。
這件事的重點在隱瞞,許沁的身份,重生的事實,還有跟葉子的糾葛——可孟宴臣東南西北地扯了一堆不相關的邊角料,關於真正的問題和理由到現在仍然藏著掖著一個字也沒有。
本想看看他究竟能逃避到什麼時候,但凌雲致沒有耐心了。
“為什麼騙我?”
被直擊要害,孟宴臣的嘴唇細微地抖了一下。
凌雲致睨著他,“如果我的前男友跟我一個部門做同事,但我不告訴你,你什麼反應?”
孟宴臣花了兩秒鐘的時間設想了一下那個場景,當即就氣鼓著臉頰扭過了頭。
多想一秒,世界就會爆炸。
氣氛僵持著,過了不知多久,他終於肯承認,“……是,我確實是故意瞞著你。”
一開始他們不熟,他對她有戒備,不想過多披露自己的資訊,再加上跟許沁這段感情摻雜了xx,難以啟齒。
等到後來他動了心,那段過去從難以啟齒,漸漸變成了害怕和自卑。他害怕為她不齒,被她看不起,不再是她口中那樣優秀完美的人。
孟宴臣聲音哽澀地發顫,“雲致,如果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十幾年愛而不得的人是那樣的身份,你會怎麼看我?”
凌雲致沉默。
孟宴臣嘴角扯了扯,這份沉默在意料之中。
他跟許沁之間的這段孽情,世俗難容。
文藝作品裡磕的飛起,管這叫xx;但現實裡,這是——xx。
正常人聽說後第一反應不是心理變態,就是父母給找的童養媳,進而會對他個人、乃至整個家庭的行為動機進行負面揣度,而不是去思考這其中有什麼浪漫的內情或者苦衷。
當初凌雲致要是聽系統將他的生平介紹完了,估計會先入為主,認定他是個變態,然後連命也不要了,直接坐地等死,也不會想沾他一點兒。
前世,葉子曾說過一句話,“我的生命裡突然闖進了一束光,我想要抓住這束光。”
今生,他也想抓住這束光。
所以明知隱瞞是錯,也知錯犯錯。他無比清醒,比起立刻說出真相,賭她的去留,比起立刻失去,他寧願維持現狀,能拖一天是一天。
孟宴臣講述了曾經做過的那個她留下又離開,最後被遺忘的夢。
凌雲致整個聽完卻說:“你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三十五歲,大集團的執行董事,事業再怎麼風生水起,但在感情和性格上,跟十幾年前比起來,一點長進也沒有。
她問孟宴臣:“當初要給許沁改姓的時候,你也是這麼想的吧?寧願維持現狀,也不去爭取。”
孟宴臣頓時語塞。
他沒想到凌雲致最先關注的會是這個問題。
而凌雲致思緒已經飄遠,她還記得同居的第一天,在講述白月光的故事時,孟宴臣自省過自己不夠堅定。
今天再看,這個結論是多麼的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