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看，凌晨一點，呵。
“被趕出家門了？”
孟宴臣悶哼一聲，大步就走。
“哎哎哎！等會兒我！”肖亦驍趕緊找調酒師接替自己的工作，從背後的酒架上拿了一瓶酒，又叫服務生拿上倆杯子、還有果盤什麼的，送到他那個專屬包間去。
推門進去的時候，孟宴臣坐在電子壁爐旁邊的沙發椅裡，搭著把手、架著腳，視線向窗外，背影看起來蕭瑟又枯寂，像一尊建在孤島上的雕像。
肖亦驍在對面坐下，他也不動，依舊望著窗外。
奇了怪了，以前孟宴臣一個人來喝悶酒，都是坐他這個朝門的位置，對著電子壁爐發呆，今天怎麼轉性了？
他扭頭看一眼窗外，問道：“宴臣，你在看什麼？”
孟宴臣吸了一口氣，長長嘆出，說：“月亮。”
肖亦驍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一段時間不見，你怎麼變成文藝青年了？”
孟宴臣也不回答，顧自盯著皎白的殘月發呆，表情從進門時的氣悶已然變得淒涼。
沒過多久，服務生進來送杯子和果盤，退出去後，肖亦驍開了酒，各自倒上，然後又問一遍：“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了？”
這麼傷心。
“跟我說說，”他喝了一口酒，開啟話匣，“不是吹牛，我可是風月場上有名的戀愛大師！來來來，我給你分析分析！”
孟宴臣聞言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啪的一聲放下，“倒酒。”
絲毫不提別的事。
“嘖，嘶——”肖亦驍咋舌，接著笑說：“行。”
他聽話倒酒，且孟宴臣喝一杯他就倒一杯，很快一瓶見底。他沒再叫人送，而是盯著眼前人看了一會兒。
酒精作用下，孟宴臣破碎的眼神已經蒙上了一層迷離。
見差不多了，他又問一遍，“到底怎麼了？”
孟宴臣還是望著那月亮，不看他，“沒什麼，就是說了一些話。”
“嗯，都說了什麼？”
“說——以前。”
這兩個字聽得肖亦驍眉一皺，多少有點猜到了。
果然，孟宴臣講道，幾個小時前，兩人在討論過去的情感經歷。
還沒聽完，肖亦驍就氣不打一處來，“你神經病嗎？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乾柴烈火你不幹，討論什麼過去？那是隨隨便便就能討論的東西嗎？”
對於現任的過去，有幾個人能夠不介懷，能聽過以後笑著走出來的？
愛得越真，氣得就越深。
他看著孟宴臣，恨鐵不成鋼，都破音了，“你他媽發什麼瘋呢？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太幸福了，你不習慣了是嗎？所以主動搬石頭砸自己腳，找不痛快是嗎？”
肖亦驍氣得站起來，走了兩步，又大喘幾口，才回過身，質問道：“你是怎麼想的？你到底在想什麼？”
孟宴臣痛苦地閉上了眼。
“你把眼睛給我睜開！”肖亦驍重新坐下，拿起酒杯碰了兩下桌面，噔噔的聲響在包間裡有些悠長。
他深深呼吸，儘量冷靜地勸慰，“三十歲，人生的三分之一，很少有人會是一張白紙。談過幾場戀愛，交過幾個男朋友又怎麼樣？遇到你，說明她跟他們不合適，沒結果，你才是真愛，是正緣！”
孟宴臣沒有把那些私密的細節亂講，甚至都不詳細，只籠統說交過三個男朋友。
肖亦驍也是真心為他著想，好不容易交個女朋友，看樣子又是真上了心，希望他幸福。所以，儘管他都沒有見過那個女孩子，也下意識就為她辯駁。
再者，在他看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