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致看著他擦了一層浮油下來,又想起從前他精英幹練的模樣,不由好奇,“以前,吃過路邊攤嗎?”
忙碌的樣子還挺像回事。
“吃過,”孟宴臣擦著手說:“初高中的時候,在五芳街——”
他突然卡住。
對面,凌雲致眨著清澈透亮的眼睛看他,微微歪了下腦袋。
孟宴臣握住水杯,淺吸一口,繼續說道:“——偶爾會和驍驍帶著妹妹一起去。”
孟宴臣不怎麼提起他妹妹,所以凌雲致也不追問,點點頭,隨口說了一句,“翟淼家也在五芳街。”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孟宴臣渾身一震,不敢接話。
好在店員很快端上一盤烤好的肉串,話題自然而然地轉移。
一開始,凌雲致還矜持些,與孟宴臣聊得有來有回,多是一些公司見聞,但後來,她乾脆埋頭吃,只用耳朵仔細聽著,偶爾應和。
孟宴臣正在剝烤蝦,抬頭見她嘴角沾著油醬漬,鼻子都沁出了一層汗,不免笑起來,“晚上沒吃飯?”
“吃了,”凌雲致說,“東門的一家炸醬麵,可能不頂飽。”
吃完的時候覺得很撐,時間一過,又餓了,不過也可能是烤肉串太香了,畢竟連凌絕頂都饞了,前爪扒在她腿上,直勾勾地盯著討飯。
孟宴臣看到,從剝好的蝦裡撿了一隻放到地上,凌絕頂迅速倒戈,吃完改扒他的腿,仰著脖子,直勾勾地盯著。
孟宴臣不忍心,又拆了兩隻肉串,給它嚐嚐。
凌雲致瞄了一眼,提醒,“別給它吃太多。”
孟宴臣笑,覺得兩人在養孩子,“知道,我有數。”
喂完小狗,他又看向凌雲致,“不常下來嗎?”
脆骨板被咬得直響,“一個人還是算了,有很多喝酒的,萬一被搭訕,既影響心情,也影響食慾。”
聞言孟宴臣朝周圍看去,果然都是成對成群的,且以男性居多,內場裡更是嗚嗚泱泱,一片吵嚷,無所顧忌,只是聽著,就能感覺到酒氣熏天。
他安靜片刻,給她杯子添水,放下水壺後,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以後想來,我陪你。”
對面頓了頓,不知道沒應,還是應得太輕。
但孟宴臣總感覺自己聽到了,很輕的一聲,“嗯。”
餐盤裡的肉串很快減少,幾乎沒剩,零星兩串,孟宴臣瞄一眼凌雲致,拆下肉來,趁她不注意,餵給望眼欲穿的凌絕頂。
天降橫財,凌絕頂第一時間也不是急著撿,而是如出一轍地去瞄凌雲致,然後慢慢地身體趴下去,慢慢地悶聲吃著,儘量不發出任何動靜。
多虧媽媽也是個饞鬼,顧不上它。
吃飽喝足後,照例是要散步消食,在這方面孟宴臣極其注意,也管理嚴格。
於是兩人一狗繼續沿著街道向前走,走過小區南門,走過旁邊的學校門口,走到緊挨著另一個小區的小型廣場。
週五緣故,廣場上人不少,青年男女,老人小孩都有,沿街漫步的也有,穿著閃光酷炫的輪滑鞋玩耍的也有,坐在噴泉邊聊天閒談的也有。
跟喝酒擼串的那處比起來,又是另一種熱鬧。
兩人儘量避著人群,圍著小廣場轉了一圈,漸漸的,風有些涼了。
凌雲致胳膊微微一抖,停下腳步,“回去吧。”
夜已經深了。
“好。”孟宴臣放開她的手,原地轉身折返時,又牽住。
凌雲致配合地將牽繩換了手。
南街有直行通路貫穿小區,盡頭便是她那一棟樓。
自凌雲致說完,兩人腳步不約而同地放慢,但再慢,也好似一眨眼就到了樓下。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