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攻擊的將領,但看著漸漸駛近的敵將座船,再看看手上的兩臺八牛弩,黃承禮的心中全無把握。
這兩臺八牛弩,也稱為三弓弩。顧名思義,是由三張巨弓夾合而成的床弩,要用八頭牛來上弦——這當然有些誇張——但上弦時,要合三五十人之力卻是實打實的。用上這麼多人來上弦,射程當然也非同小可,使用特製的一槍三劍箭後,一次可發三矢,對三百步開外目標仍能保證足夠的殺傷力。在冷兵器時代,已經沒有多少威力比它更強的兵器了。
真宗時,遼人入寇,兵鋒直指澶州城下,但在前軍主帥蕭撻凜視察澶州城外地形時,卻被城頭上床子弩射出的弩箭重創頭部,回營後便告不治。而前軍主帥的陣亡,使得遼人徹底失去了繼續進軍的信心,從而為定下維繫了兩國百年和平的澶淵之盟作出了重要的鋪墊。
弩機一發竟引動了天下大勢。床子弩自然被宋人視為軍中至寶。此次方臘來襲,知州蔡嶷斟酌再三,擔著被東海人偷學過去的干係,咬著牙才給東海軍送來了兩臺,除此之外,還順帶了三架石。只是對於全軍上下已經全數列裝了火炮地東海軍來說,這兩種威力、射程甚至使用方便性上都遠不如火炮的兵器。哪還會有人看得上眼。
但此次出戰。黃承禮手上卻一門火炮都沒有——就像蔡嶷擔心東海人會偷學床弩技術一樣,趙瑜也擔心東海獨有的兵器被宋人學了去——沒了武器的炮排也只能捏著鼻子把兩具八牛弩接收下來,花了三天時間來練習,總算能順利的瞄準、使用。
不過附帶的三架石,黃承禮卻退了回去。東海軍中配重式的石都早已經淘汰,而杭州城中地主力戰具卻依然是人力牽拉地投石機,這等要幾十人、上百人同時扯動拋竿,才能把石塊投擲出去的兵器。炮排並沒有足夠的熟手來操作,臨時訓練也來不及。放在湧金門處也是浪費,黃承禮便與呂師囊通報了一聲。直接轉交給了其他城門的守軍來使用。
賊軍已經衝到城下,數百支箭矢散亂的飛上城來。但城樓上卻沒有射出一箭。這是呂師囊戰前的命令,只有床子弩先行開火,神臂弓才會跟進——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黃承禮明白自己的任務很重。
拿出望遠鏡。對準了已經行到百五十步外,敵軍將旗所在的畫舫。黃承禮舉起右手。正要用力揮下,卻猛然把手停住。出現在他望遠鏡視野中。本以為是敵軍主將地人物,雖然是頂盔披甲,但卻有著一張花朵兒一般的容貌……竟然是個女人!
怎麼會是女人?!黃承禮地右手懸在半空。無論如何。他都不認為方臘會選一個女人來指揮攻城。敵軍真正地主將應是隱藏了身份。躲在另一個地方指揮作戰。
好狡猾地賊人!
“黃頭兒?!”身後地屬下見黃承禮久久不下令。卻急著催促著。
“再等一等!”黃承禮不能隨意下令。若是貿然把箭矢發射出去。惹得真正地主將警覺。讓他逃出射程之外。就很難再有現在這麼好地機會了。也幸虧他手上有望遠鏡。如果只是遠遠看著將旗。肯定發現不了賊人地計謀。
望遠鏡掃過敵群。黃承禮想要找出隱藏起來地敵軍主將。很快他便在岸邊地一片畫舫漁船中。找到兩名正在指揮士兵們下船作戰地賊軍將領。雖然分不清那個是真地。但城頭上正好有兩具八牛弩。一具對付一人。長有六尺、盞口粗細地如槍鐵箭。足以射穿百餘步外兩個賊軍將領所穿地魚鱗鐵甲。
“快換目標!”黃承禮向手下指出了新目標地方位。炮排地士兵連忙移動八牛弩地活動炮架。對準了新地目標。看著頭兒地手勢。炮手拿著木槌用力把扳機砸了下去。
六支鐵箭離弦而出,顫抖的弩弦拖出了嗡的兩聲長鳴,眨眼之間,便精準的命中在目標身上。隨著兩名目標發出慘叫,栽倒入湖中。原本背靠在雉堞、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