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傑伊等人完成了使命,但在法國盟友面前如何交待?如何繼續從法國獲得鉅額貸款?這些難題卻留給了富蘭克林去解答。
早在11月8日,富蘭克林就把大陸會議關於向法國舉借的決議和來函呈遞弗爾仁尼。富蘭克林在信中暗示,如果戰爭延續,法國將和美國一樣耗費財力和人力。
到了條約草簽以後,在違悖盟約、單獨和敵國締和的情況下,貸款就顯得更為棘手難辦。
在11月29日和談條款已達成一致的當晚,富蘭克林寫了一張便條派人送給弗爾仁尼,告訴他說和約的預備性檔案已準備就緒。第二天,和約草簽以後,富蘭克林又致函弗爾仁尼,通知他此事,並將草約副本送交弗爾仁尼。
下一個星期二,富蘭克林照例前往凡爾賽宮。他外表平靜,心裡卻懷著背信棄義的負疚感。但老練的外交家弗爾仁尼十分平靜,不僅沒有流露出受了欺騙的不滿,反而說英美和約的簽訂將有助於英法和約的締結。富蘭克林聽了稍覺心安。
對於大陸會議的催促,富蘭克林寫了一封信為法國辯解:“像所有其他國家一樣,由於每一種情況的限制,這個國家的能力也不是無窮盡的。你們有些人看來已習以為常地以為法國的錢足以應付它的各種情況的需求,然後再加上我們的需求;而如果它沒能向我們提供,則必將歸咎於它之缺乏誠意和我之不盡責任心。”
而對弗爾仁尼,他則在12月15日寫信告訴他說,有一艘美國船已整裝待發,為大陸會議帶去急件公文,“我希望我能讓這艘安全的船帶去我們請求的援助的一部分。請求閣下至少通知我能在我的信裡給予他們一些什麼希望。我擔心如果大陸會議發現至今還一無所獲的話,他們會感到絕望的。”
外交辭令的專家弗爾仁尼當然看出信中沒有明言的意思:不僅是施加壓力和請求貸款,而且在說;如果沒有這筆貸款,大陸會議今後也可能不再為法國做什麼了。
他利用這個機會,說出了他早就想說的話。他說他感到吃驚,聽說富蘭克林和他的同事在無視於大陸會議的指示之後,現在卻“在談判過程中甚至不聞不問我們這一部分談判的情況,就要抓住美國和平的某種希望。先生,你聰明而不謹慎,你完全知道如何做才得體。你一生都在履行你的職責,我請你考慮你是如何提出要完成對國王負責的義務的。我不想誇大這些事實,只把它們訴諸你的良心。當你願意來消除我心中的疑雲時,我才能答覆你們的要求以取悅於國王”。
不論這位外交家寫的是心裡話,還是代表盟約中受到傷害的一方在不得不仍然幫助另一方時不能不作出的姿態,兩天後,富蘭克林對它寫出了他的一封最著名的外交信函。他寫道,他曾認為,那艘持有英國通行證的美國船在某種意義上是對弗爾仁尼的一種便利。至於那一協議本身只是臨時性的,它的最後簽訂有待於英法和約的簽訂。至於匆匆完成預備性檔案,弗爾仁尼的觀察是對的,“在它簽訂之前沒有徵求你們的意見,我們有錯,錯在忽視了‘得體’的問題。但是,由於這一切並非由於對我們所熱愛並尊崇的國王缺乏敬意,我們希望它能得到諒解。而至今進行得如此愉快的偉大工程,已經接近完成,……不應為了我們的一處不慎而使之毀於一旦。當然,如果你們因之而拒絕繼續給我們以援助,那整座大廈將坍塌無遺”。他告訴弗爾仁尼,他和他的同胞如何愛戴和尊敬法王。然後他轉筆寫道,“我剛聽說,英國人誇口說他們已經分裂了我們。誠然,他們這樣做了,但是,法國和美國仍然忠實地團結在一起反對英國,“所以,這一小小的誤會將成為秘密,而他們將發現他們自己大錯特錯了。”
看到哲學家的這封信,外交大臣弗爾仁尼不禁微笑了。第二個星期,富蘭克林寫信告訴羅伯特·莫利斯說,“小小的誤會”在三天之內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