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寬厚自然:“根據長生島那裡的訊息,他們的主力已經去復州了,而且整個東江鎮左協的精銳都在向復州集中,就算黃石這兩天趕回長生島,就算他能搞到足夠的船,那也來不及把部隊調回去了。”
皇太極瞟了莽古爾泰一眼:“五哥還記得長生島現在有多少人麼?”
“怎麼會不記得,我記得實在是太清楚啦。”出兵前莽古爾泰都快把遼南的情報翻爛了。些日子裡他還專門學了算盤,說是以後都要自己親自來算長生軍的兵力,因為把這些工作交給幕僚來做他心裡不踏實:“一個磐石營,五個步隊。共兩千官兵。好像還有兩個炮隊沒走,共十二門炮,兩門大的、十門小的。沒有馬隊,還有半個垃圾的選鋒營。”
“五哥說得不錯,這點兵力根本無力與我軍野戰。如果他們要守城,我們繞過去就是了。”
皇太極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樣,神色很是從容,語氣更是波瀾不驚:“兩千步兵,難道還敢出城追擊我們不成?”
莽古爾泰聽得一直在點頭。其實皇太極說得這些他也早就分析得清楚了,但是他還是一直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陣陣地心驚肉跳,最近睡覺時也總是被噩夢驚醒。為自己的怯懦而威到羞愧的三貝勒撓了撓耳朵:“你說得一點兒錯都沒有,但為啥我總是心慌得這麼厲害呢?”
皇太極對莽古爾泰的反應也很是理解,他也沒有說更多撫慰的話,而是給他哥推薦了一個薩滿。復州之戰後皇太極就把原來那個老薩滿給換掉了,據皇太極說這個新來的薩滿很有本事,每次都能請來天神,給的預言也很準。他建議莽古爾泰晚上去他帳篷一趟,免得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沒事總是自己嚇唬自己玩。
……
十二月十八日,長生島。
天公不作美,昨天長生軍還是沒能走人,不過今天早上風停了,海浪也一下子小了下去,鄧肯抓住機會把大炮、成箱的火藥都運上了海船,黃石和吳穆押著最後一批彈藥登上了海船。
站在船首憑攔眺望,黃石眼前那起伏於冰海中地長生島正慢慢地移動,向他的右手方向加速駛去,緩緩地、但卻毫不停頓地離去,直到從黃石視野裡消失。他仰頭看了一下身後的桅杆,一個水手把自己綁在桅杆上,正拼命揮舞著一面巨大的紅旗。
黃石這支海船掉頭完畢後,船上的一名水手舉起了一隻長長的號角。他後仰著飽飽吸足了氣,然後鼓起腮幫子用力地吹動號角。悠長延綿的號角聲隨海風飄蕩在空中,聽起來就類似一聲悲痛的嗚咽。甲扳的官兵紛紛向船尾望去,桅杆上的硬帆已經掛起,背後的長生島且行且遠。
海面上,一艘艘的海船開始調頭,隨著一聲聲嗚咽的號角響起,分佈在長生島外的幾十艘海船井然有序地拔錨起航,硬帆很快就掛滿了每一條船,最終在海上串成了一條線……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半個太陽隱入了海平面之下。黃石站在船首向西遙望,他腳下的戰船顛簸在黑褐色的海面上,船頭劈開青灰色的波濤。不時還能聽見內衛軍官的喝令聲,長生島關於海上航行的所有衛生條例都有條不紊地執行著。根據黃石的命令,這些條例對天津衛來的水手也同樣有效。士兵們紛紛檢查自己的裝備,他們知道,戰前的準備對於戰場上的廝殺是多麼重要。
風向雖然並不是非常有利,但也不是完全逆風。天黑了,黃石已經看不清後面的海船了,只能根據它們桅杆上點起的火把判斷著距離。他在進船艙前最後一次舉手探了下海風。
——以這樣的速度,四天內就能抵達覺華了。嗯,到時候覺華港口的堅冰應該已經鑿開了吧?
橫掃千軍如卷席 第45節 兄妹
天啟五年十二月十九日,鳳凰城。
上身裹著厚厚的羊皮襖,脖子上扎著狐皮,腦袋上戴著貂皮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