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角,隱約還能看見防護的隔離帶和還未散盡的黑煙。
老大爺的蒲扇都掉了也沒顧上撿,“你倆為啥打架?”
蘇然轉頭,特無辜(雖然也看不太出來)的看向老大爺,“我倆商量著一起逃,結果翻牆的時候,他非說自個腿沒了,站不起來,還讓我去找腿,你說我哪有時間啊,結果他非要來搶我的腿,我能不咬他嗎……”
“你、你……你個神經病!真是晦氣,給我走!快走!”也不知道老大爺是信了沒信,總之人不高興了,撿起腳下的蒲扇就開始趕人,蘇然的嘴角抽了抽,眼裡的光幽幽的,他很想補充一句他是開玩笑的,不過看老大爺那樣就是沒有幽默感的人,所以蘇然也就沒說話,任由老大爺把他的輪椅往一邊推去,但這人把他往巷子裡推,蘇然就有點不高興了,他得繞多大一圈才能繞回去啊!
老大爺這一推用的力還不小,蘇然費了老半天勁才給停下,想了想老大爺氣紅的臉,蘇然默默的打消了回頭的想法,反正這巷子比較涼快,也就順著巷子往前了。
這條巷子有幾個小門都是幾家小餐館的後門,放了不少雜物,不過這雜物堆裡突然冒出一隻手就不怎麼科學了……
蘇然的眼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仔細的看了眼攥住他腳腕的那隻手,纖長有力,指節分明,指甲圓潤,修得很乾淨,只是多了一層灰和土,這會兒全蹭在他褲腿上了,這可是他唯一一條幹淨的褲子了。蘇然彎腰去掰那隻手,甚至都沒想過是否應該去救人,若是以前,蘇然怎麼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只是現在,連蘇然都沒意識到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漠然。
胸腔裡的心臟突然露跳了幾拍,就在蘇然握上那隻手的那一刻,蘇然的動作頓了頓,不過片刻,再次用力把那隻手往外掰,突然那堆積的雜物坍塌,好幾個紙箱子落到蘇然腳邊,與此同時,一道微弱卻清晰的聲音響起,“別走……”
帶著冷意又莫名熟悉的嗓音一遍遍的在耳邊迴響,漸漸的和那時不時出現的幻聽聲重合,這個聲音……會是反派嗎?蘇然甚至不敢動一下,就怕眼前的一切又是他的夢,下一刻看見的就是黑暗中模糊不清的天花板輪廓。
在輪椅上足足愣了好幾分鐘,蘇然像是剛上了發條的機器,僵硬的從輪椅上下來,其間攥著他腳腕的那隻手越來越用力,蘇然也不覺得痛,而是一步一步的靠近,機械而迅速的清理那堆雜物,隨著蘇然的清理,手臂露了出來,隨後是一個腦袋,頂著一頭凌亂的碎髮,還是溼漉漉的,應該是被汗水打溼的。
總算是把這人的大半個身體都露了出來,蘇然的額頭再次佈滿了汗水,他並沒有急切的在第一時間就去看這人的臉,直到將這人身上壓著的東西全丟到了一邊,蘇然脫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將頭埋在手心,大口的喘著氣,沒人看到他那雙手一直在顫抖。
不是不著急,只是不敢。
一陣涼風吹過,蘇然緩了緩已經僵硬的手腳,木著臉在這人的腦袋前蹲下,蘇然將這人的頭移動了下,一個稱得上俊逸的側顏出現在眼前,只是蘇然的臉再次白了,眼底的光再次熄滅,比之前還要暗淡……
他沒有那人的眉目如畫,沒有那人飛揚的眼尾,也沒有那人誘惑的殷紅的薄唇。
蘇然看著唯一和反派相似的臉部輪廓,抿著的唇像個沒吃到糖的小孩,喃喃,“為什麼不是你呢……”還沒聽清就被風吹散。
正要離開,才發現那隻手竟一直攥著他的腳腕,只是現在力度小了不少,所以他也沒察覺。蘇然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這個人,一時間竟不知想到了什麼,眼裡閃過一道光,隨後吃力的將這人扶到自己的輪椅上坐下,推著輪椅就這樣離開了,也沒再繞到醫院去,直接往家裡推。
路上蘇然將兜裡為數不多的錢幾乎花了個乾淨,也就買了一些簡單的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