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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表演以後接著又是離群索居。等到戲演完了,觀眾紛紛散去,他們滿意的嗡嗡聲在街頭消失的時候,“綠箱子”就像堡壘架吊橋一樣,架起板壁,又跟外界完全隔絕了。一方面是花花世界,一方面是這所木頭房子。小房子裡於是又掛滿了自由、善良的心、勇敢、忠誠、天真、幸福和愛情的星星。

能夠洞察幽微的瞎子和有人愛的畸形人肩挨著肩,手握著手,額角靠著額角,坐在一起,心情陶醉地小聲兒談著。

中間的一間屋子有兩種用處:對觀眾來說是戲臺,對演員來說是飯廳。

於蘇斯喜歡打比方。他把“綠箱子”中央的這間有好幾種用處的屋子比作衣索比亞茅屋的“阿拉達士”。

於蘇斯計算過收入以後,大家就吃晚飯。人在談戀愛的時候,一切都合乎理想。一對愛人在一塊兒吃飯喝酒,有機會偷偷的保持各種甜蜜的接觸,好像每吃一口東西都跟接一個吻一樣。他們在一個杯子裡喝葡萄酒或麥酒,簡直跟喝百合花的甘露似的。兩個人在一塊兒喝“交心酒”,跟兩隻鳥兒一樣動人。格溫普蘭伺候蒂吃東西,給她切面包,倒酒,離得太近了,於是於蘇斯就哼了一聲:

“嘿!”儘管他在壓制自己,他的責備還是變成了微笑。

狼在桌子底下吃它的晚餐,除了它的骨頭以外,不管閒事。

費畢和維納斯雖然也跟他們一起吃飯,可是一點沒有什麼不方便。這兩個野蠻而又粗魯的吉卜賽女人還是說她們的那種蠻話。

接著蒂同費畢和維納斯走回她們的“閨房”,於蘇斯把奧莫鎖在“綠箱子”底下的鐵鏈子上,格溫普蘭就去照料馬,像荷馬詩裡的主人公或者查理曼大帝的武士一樣,這個戀人變成了馬伕。到了半夜,大家都睡著了,只有狼例外,它想起了自己的責任,不時睜開一隻眼睛。

第二天早晨他們又聚在一起,一同進早餐,吃的無非是火腿和茶。英國從一六七八年起就開始喝茶了。後來,蒂照西班牙的習慣(這是於蘇斯的勸告,因為他認為她身體太弱了)睡幾個鐘頭。這當兒,格溫普蘭和於蘇斯便去做一些流浪生活所需要的內外的雜務事。

除非在沒有行人的路上,或者沒有人跡的地方,格溫普蘭很少在“綠箱子”外面溜達。在城市裡,他只在夜裡出來,頭上戴一頂帽邊搭拉下來的帽子,避免在街上使用他的笑容。

他的臉只在戲臺上給人看到。

再說,“綠箱子”很少到城市裡去。格溫普蘭活到二十四歲,除了森堡以外,還沒有見過更大的城市。可是他的名氣卻越來越響了。它越過了下流社會,傳到上層去了。那些喜歡市集上的希罕景物和專愛追新獵奇的人,都知道在什麼地方有一個長著一張怪臉的人,知道他過的是一種流浪生活,一會兒在這兒,一會兒在那兒。他們在談論他,找他,常常問:“這個人在哪兒?”“笑面人”顯然出了名。連《被征服的混沌》也跟著沾了不少光。

所以有一天,於蘇斯說:

“我們應該到倫敦會。”

第三卷 裂痕開始

第一章 泰德克斯特客店

當時倫敦只有一座橋——倫敦橋,橋上還有幾所房子。這座橋把倫敦同薩斯瓦克連在一起,這是一個用泰晤士河裡的堅實的石子鋪街道的郊區,像倫敦市一樣,到處都是一條條擠在一起的小衚衕,許多大房子、住宅和木屋雜亂的換在一起,這是一個火災很容易蔓延的地方。一六六六年①就證明了這一點。

①指一六六六年倫敦的火災。

薩斯瓦克那時讀作“薩得立克”,跟現在的讀音“薩沙屋克”很相近。最好的英文發音是不要讀母音。所以掃桑波頓(Southampton)讀作了“斯達波恩特恩”(Stpntn)。

當時的茶坦姆讀作J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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