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高大一臉絡腮鬍須的祖大壽站在大淩河城的西南角用遠望鏡看向西方。
兩紅旗的旗幟飄揚在那裡,貝勒嶽託就駐寨那裡,如今兩紅旗也是兩黃旗的忠狗了,祖大壽狠狠看了一眼。
祖大壽轉向南面,這裡兩藍旗的旗幟隨風舞動,甚至可以隱約看到後陣和碩貝勒莽古爾泰的大帳。
祖大壽心中隱約的希望就在此處,要是大隊入衛回錦州,這裡是最好幾乎也是唯一的出路。
“大哥,兄弟們準備好了。”同樣身材高大粗壯的祖大弼來到近前,他活動著雙肩和雙腿,做著準備。
“老弟,此番你出西門就是佯攻,聲勢鬧的大些,讓兩紅旗認為我等就是那裡出城。”祖大壽叮囑道。
“大哥,放心,弟弟曉得了。”祖大弼毫不在乎道。
“大弼,咱們是打虎親兄弟,也就是你能為了咱們祖家軍能殺回錦州,不至於全軍覆沒,大哥也是無奈,這裡沒有比你更能拼殺的猛將了。”祖大壽眼圈泛紅道。
“大哥俺曉得,俺就是回不去,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個好漢。”祖大弼一拱手轉身快步離去。
祖大壽也帶著護衛來到南城門,門洞裡一直到城門內的主道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明軍軍兵。
他們安靜的沒有聲息的等待著,只有迷茫的眼神表明他們對能否衝殺出去全無信心。
中等身材略略瘦削的何可綱默默的呆在城門附近一大票騎兵中,開門後騎兵是當先衝殺出去壓陣的,因此也是排在最前面。
祖大壽一過來。他的義子祖潤澤、祖澤遠、祖可法靠攏過來。靜等他的將令。
“見過父親大人。”幾人急忙施禮。
“嗯。免禮吧。”祖大壽笑著很是親熱的拍拍他們的肩頭,這些都是他的義子,也是他掌控祖家軍的中堅,他向來極為倚重,也給予實權,這些人也向來對他極為忠順,此時是他們為祖家為他盡力的時候了。
“見過總兵大人,全甲在身。不能全禮了。”何可綱在馬上抱拳道。
“可綱啊,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你也是如此拘泥,”祖大壽笑著搖搖頭,何可綱是個做副手的好料子,就是一條,過於古板些,註定不能成就大事,但卻是每個主帥都期盼的副手。
“禮法不可廢。”何可綱惜字如金道。
“何副將,你留守城內,支援西南兩處。如果南城突圍你即刻帶領後陣軍兵跟上。”祖大壽正容道。
“屬下遵令。”何可綱一拱手,他略一躊躇。“大人,此番我軍不過一萬三千人,西城突圍七千人,其中五千不過是穿了戰袍的農夫,南城突圍六千人要突破兩道壕溝和兩藍旗大營,恐怕。。。”
何可綱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言語的意味很明顯,不看好。
“呵呵,本鎮全無辦法,”祖大壽慘笑一聲,“如今建奴圍城多半月了,他們已經挖了兩道深壕,從昨日起在南城兩道壕溝間築牆,如此牆建成,我等還有突圍的希望嗎。”
“沒有。”何可綱仍然是乾巴巴的回道。
“如此我軍只能等待遼鎮和朝廷的援助,而能在我糧草耗盡前來援的就是遼鎮、薊鎮、和登萊軍了,這些地方籌足幾萬兵員沒有問題,本鎮也相信他們定會來援。”
說到此處,祖大壽抬眼看看陰沉的天色,
“只是本將思來想去,想不出他們如何在建奴的騎軍攻擊下不敗解圍,何副將說說哪家大人哪家軍兵能硬頂建奴上萬騎軍的攻擊。”
“嗯,”何可綱一時無言,建奴上萬騎甲出擊,他是可以四面圍攻對手,讓對手四面面臨騎隊的衝擊,明軍扛不住。“也許有那麼一位。”
“哈哈哈,看來何副將也想到了登萊趙烈吧。”祖大壽一點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