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了逍遙子在此,她必定會利用一切可能的因素,想盡辦法逃離自己。
說不定,趙嵐在情急之下還會徹底拋棄燮國長公主的身份,永遠不回後宮。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趙岑太瞭解她的個性。她像極了她的母親,就像是雲雅,她有無數個理由,無數種方法活命,但她沒有,而是慨然赴死,就好像根本就不在乎生與死一樣。
那樣的女人,令人愛慕,也令人不敢愛慕。
就在趙岑思索著這些的時候,逍遙子出手了。
他的出手一向很快,這次更快。
身邊的兩個喬裝成馬伕的大內高手,在他出手的一瞬間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逍遙子沒有取他們的性命,單單只是點穴,讓他們在一個時辰內不能動而已。所以說,他還是手下留情,沒有用對付唐烈的方法來對付趙岑的人。
不過,趙岑卻並不會因此而感激他。
反而會更加惱怒,惱怒於他竟然敢挑釁自己!
趙岑猛地一拍長椅,掌中發力,身下的木椅猝然炸裂,成為一片木屑。
他騰身躍起的同時,已經將懷裡的趙嵐輕輕推出去,采薇連忙伸手攙扶住了她,連退幾步,確保不會被他的掌風波及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逍遙子,今日是你找死。”
趙岑口中恨恨,他沒有想到,龍潭虎穴一般的九道山莊沒有攔住自己,反而是在這個小小的驛站之中遇到了攔路狗,這怎麼能讓他不憤怒到了極致。
逍遙子步步後退,似乎不願出手。
很快,眨眼間,他就已經退到了牆邊,身後已經沒有了退路。
他的手裡沒有劍,那把劍就背在他的身後,好像是一隻收斂起翅膀的高傲的天鵝,沉靜而端莊。
“怎麼,不是要拔出劍對付我嗎?現在又成了孬種,不敢出手了?”
趙岑的身形雖然瘦削,但出手卻無比凌厲,招招帶著殺意。
相比之下,逍遙子的表現倒是十分值得玩味了,他既要從趙岑的手裡搶人,卻又不出手,似乎充滿了矛盾。
不過,他自己卻清楚,他是在等。
驛站門口,空無一人,甚至連一片枯樹葉都沒有。
晚飯的時辰早就已經過去了,此刻,外面黑漆漆的一片。
“太子殿下好身手。”
逍遙子微笑著,伸手同他拆了幾招,但沒有一招是帶著力道的,只是堪堪化解開而已。
這樣的幾個來回之後,趙岑大怒。
他用力一個手刃劈開一道,呵斥道:“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一聲馬匹的長嘶,在這夜色裡極為清晰,嚇了眾人一跳。
逍遙子的眸中卻在同一時間閃過兩道亮光,左手朝著背後用力一抽,再收回手的時候,他的掌中已經赫然多了一把長劍。
每一個劍客都極為愛惜他們的劍,比疼愛妻子、兒女更甚,恨不得時時擦拭把玩才好,逍遙子也不例外。他愛他的劍,就像是愛他的女人。但他的女人已經死了,所以他更愛他的劍,把雙倍的愛都投擲在了這把劍上。
因此,他很少拔出劍來。
那感覺就好像是把自己喜歡的美人叫出來,讓其他男人一起欣賞一樣。
雖然,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但世間總有一些快樂,是不足以為外人道也的。
按照慣例,逍遙子出劍,敵手必死。
但事情總有例外,比如今天。
他只是用劍尖抵住了趙岑的喉嚨,距離還有三寸,不遠不近,向前一步就是死,向後一步就是生。生與死之間,一念之差,全在人心。
“馬是你叫來的?你想走!”
趙岑絲毫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