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在座的幾個妃嬪快速地交換著眼色,各自的心頭全都有了判斷。
“你、你血口噴人!本宮貴為四妃之一,怎麼可能做出這種腌臢事?難道陛下給本宮的賞賜還不夠多,用得著去貪你的東西嘛?”
胡淑妃捂著心口,收回手之後,大怒著看向趙嵐,只是眼神卻不像語氣那麼理直氣壯。
趙嵐看看她,驀地笑了。
“我沒有心情和時間噴你。何況你也不容易,恐怕已經幾個月沒見到父皇了吧?你拿了我的東西不要緊,自己偷偷留著就好,又何必一轉身又把東西拿出去孝敬別人……”
她故意說得很慢,想要看看身後的許皇后可有反應。
果然,不等趙嵐說完,許皇后已經厲聲打斷了她。
“淑妃!你可知罪!竟然敢私下裡做出這種事!枉陛下如此寵信你,連本宮這麼多年來同你情同姐妹,此事都一直被矇在鼓裡。今日,若非公主把一切查清楚,你的這些醜事豈不是還要繼續瞞下去!”
許皇后大怒,鳳眸裡滿是震驚。
其餘的妃嬪急忙從各自的座位上起身,全都跪下來,口中連呼著“娘娘息怒”。
趙嵐不動,心想著,這許皇后還真是厲害,三言兩語,就給胡淑妃定了罪,還把自己摘乾淨了,表示她不知情。更為重要的是,最後的最後,她還把一盆髒水又潑了回來,把這件事歸結為趙嵐自己沒事找事。
她暫時還沒有證據,因為大家都在這裡,采苓沒有辦法暗中把中宮查一遍。不過,根據趙嵐的猜測,胡淑妃聯合吳曉明,侵吞了自己和其他一些不太受寵的妃子公主的好處,自己留下了一部分,也拿了一部分討好巴結許皇后。
許皇后或許知情卻不點破,或許不知情被她欺騙,但無論如何,趙嵐很明白,她現在還不足以單憑這些就扳倒這個六宮之主。
那麼,就先讓她的爪牙胡淑妃嚐嚐苦頭吧。
“淑妃,你犯下如此大錯,本宮不能不罰你。即日起,一個月內不許出宮半步,面壁思過,再停你宮中上下六個月的月俸,以示小懲大誡……”
許皇后的懲罰,相對於胡淑妃的所作所為,著實是太輕了一些。
眾人不禁互相對視,暗自皺眉,心道這算什麼懲罰?
不許出宮,她照樣可以在自己的宮裡差使著眾人供她取樂,至於停半年月俸,更是可笑,那才多少銀子,堂堂淑妃還能因此吃喝不上?
許皇后似乎自己也覺得有些說不過去,抬起眼來偷瞥了一眼站在地上的趙嵐,想要從她此刻的表情裡看出來點兒什麼。
趙嵐的嘴角淺淺勾起,什麼都不說。
倒是一旁的胡淑妃心有不甘,她原本跪在地上,一聽此話,連忙膝行幾步,口中求饒道:“娘娘,您怎可偏聽偏信,就這麼斷了臣妾的罪?臣妾入宮十幾年,一心伺候陛下和娘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娘娘您就看在……”
許皇后秀眉一擰,聽不下去似的喝止道:“住嘴!這宮裡的哪個女子不是一心侍奉陛下?若每一個犯了錯都以此來為自己開脫求情,豈不是人人都處罰不得了!”
趙嵐心裡偷笑,這胡淑妃也真是一時鬼迷心竅了,平日裡那麼聰明的人兒,此刻竟然還以為,許皇后能夠在關鍵時刻救自己一把。
可她也不想想,拔出蘿蔔帶出泥,這件事如果真的徹查下去,許皇后豈不是自己也難逃干係?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草草發落了胡淑妃,就算到此為止,犧牲一個胡淑妃,總比兩個人都拖下水要好。
寧死道友不死貧道,這便是此刻許皇后的最為真實的心理了。
一時間,趙嵐也在心頭思量著,究竟是見好就收,暫時到此為止呢,還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也把許皇后拉下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