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輩,哪裡比得上父親一星半點?
“抱真在什麼地方?”榮王面色平靜,聲音穩重,對自己的處境渾然不在意,隻眼睛緊緊盯著王九郎問:“你將她怎麼樣了?”
“藩王非詔,私自離藩,罪同謀反。”王九郎視線從他身上劃過,淡淡道:“榮王,皇上最大的遺憾便是沒能將你這個昔日的對手及時處死,以致於縱虎歸山,成為他的心腹大患,如今,他終於可以安心了。”
榮王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只問他:“我要見抱真!”
“你以為我為何會這般輕易就捉了你,你以為我為何就知道你是榮王?”王九郎一抬手,一個蟠龍玉佩就掉到了地上,那是先帝所制,周王、榮王與當今皇帝一人一個,象徵著他們天潢貴胄至高無上的身份。
在見到那玉佩的一瞬間,榮王平靜的臉色終於變了,他感覺像是三九天被人兜頭潑了一盆涼水,冷得他心都在哆嗦:“你將抱真如何了?她是你的母親!”
這蟠龍玉佩是他跟抱真的信物,她說過,玉在人在,玉失人忘。
這個小畜生,將抱真如何了?
“王旭,你有什麼不滿,儘管衝我來,不要為難她。”榮王緊緊攥起了雙手,發出瞭如困獸般暴躁的怒吼:“抱真在哪裡,我要見她。”
他拼命地掙扎,只可惜那鐵鏈子緊緊鎖著他,他再如何掙扎都是徒勞。
王九郎目光犀利地打量著他,死到臨頭,還敢痴心妄想。
他突然平靜下來,用一種近乎殘忍的語氣慢悠悠道:“玉佩是她親手交給我的,你的身份是她親口告訴我的,她還說了,她想要你死,沒有一天不想要你死。”
話音未落,就看到榮王雙眼凸出,額上青筋暴出,臉色白的嚇人:“不會的,抱真不會這樣對我,她不會這樣對我!”
她與他兩情相悅,心心相印,珠聯璧合。他心裡除了她,再無旁人。早在十幾年前,他們就該雙宿雙飛了,都是溫烈那個畜生,不懂她還非要阻攔她,她心有愧疚才不得不留下來。
他們說好的,只等王九郎成親,她就與放下一切與他遠走高飛。
不、她是這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值得最好的對待,他不要她藏頭露尾,遮遮掩掩。她要他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邊。
他一直在默默地隱忍,等著太子落敗,等著二皇子登基,然後便黃雀在後,奪了二皇子的帝位。
他是皇帝,她便是他的皇后。
世人只會說是他昏庸無德,強佔了她,絕不會指責她一星半點。他都計劃好了,卻被王旭打亂了所有的節奏。
他便不奢望皇位,只要有她相伴,他們可以回福建,在那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是皇帝也不能動他分毫。
他跟她越好的,他親自來接她,帶她遠走高飛。
他不信她會變心,不信她恨他,不信她這麼狠的心。
榮王頭疼欲裂,心痛如絞,只能聽到腦中轟隆隆作響,感覺像有個人在用錘子猛擊他的胸口一般。
“噗”地一聲,他吐了一口鮮血:“我要見抱真,王旭,讓我見抱真。”
“你休想。”王九郎十分平靜,淡淡道:“我就是要你死不瞑目,就是要你死了也不能再見她。”
“王旭,王旭……”榮王憎恨地看著王九郎,恨意滔天:“你不得好死!”
王九郎沒說話,只順著水牢的樓梯慢慢走了上去,穿過長長的甬道,對守在門口計程車兵道:“處以絞刑,割下頭顱,明天送進宮給皇上。”
士兵早司空見慣,只恭敬應諾。
而王家內院,抱真夫人也屏退了下人,踩上凳子,將頭放進了掛在橫樑上的白綾中,她毫不留戀這屋中的一切,只淡淡地說了一句:“溫郎,我欠你的,來世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