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不得了?開始不是你說要折騰折騰他,替高虎出氣嗎?”
“什麼捨得捨不得的?我是覺得他為人還算正派,沒有勾引將軍的意思。何況他背景深厚,如果真鬧翻,恐怕你我承受不起的。”
王盛聞言扭過頭來仔細打量自己的老夥伴,嘖嘖有聲,半晌才道:“聽聽!這還是我們拼命三郎夏大爺的話嗎?你我兄弟過的就是刀頭舔血的日子,什麼時候怕過?”兩眼一轉,半真半假地打趣,“該不是你故意誆了我收手,打算自個兒獨佔吧?你我多年兄弟,這可太不地道了。”
夏微頓時滿臉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或者兩者兼而有之,沉默片刻正待提氣開罵,卻對上王盛一張咧開的大嘴。
這位仁兄隨即扔下一句“老子要睡覺,天大的事也等醒了再說。”便哈欠連天地走了。
夏微愣了半晌,才罵出一句,“什麼兄弟?我是你老子!”這方覺得心情舒暢了些,徑自回帳補眠不提。
韓珍落玉二人一進營帳,落玉就腳不沾地地張羅起來了,先讓韓珍坐好,連絞了幾個帕子幫他淨了手臉,剛給他擺上茶點,又跑到外邊燒水去了。
當落玉拎著一桶熱水掀簾而入時,便見韓珍捻了碟子裡的點心渣正往嘴裡送,不由愣住了。
韓珍抬頭見他一臉呆怔,也不覺得如何尷尬,大大方方地舔乾淨指尖上的渣子,隨後笑道:“我都吃了,忘了給你留。”
落玉一聽,眼圈頓時紅了,卻不說話,只垂頭把熱水拎進去,倒進浴桶。心浮氣躁地潑了不少出來,溼了褲腳,他卻像是沒感覺似的,只捏著水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家少爺從小錦衣玉食,要什麼沒有?那麼個清貴人兒,如今卻待在這裡吃苦受罪,對著盤粗豆餅都……
韓珍心思靈敏,立時便明白他的所思所想,起身走了過去站在他身後,輕輕扶上他的肩膀,剛碰到便覺得那單薄的身軀微微一抖,接著便僵硬起來。
韓珍隨即收回手來,輕聲說道:“我覺得自己有用,就不以為苦。你也無須替我難過,好嗎?”
落玉沉默片刻,才“恩”了一聲。
落玉大概是真的想通了,開始因為韓珍吃豆餅渣而紅了眼圈的人,在剪開他家少爺的衣服,看到一身大大小小的傷口卻沒掉下半顆眼淚,只冷著臉一言不發。
這回反倒是韓珍不自在了,沒話找話,“可惜了我新制的袍子,還沒穿兩次就成了一團破布。”
落玉終究不會一直給他臉色,聞言答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說不定回頭皇上就升了你的官,這四品官袍留著也沒用了。”邊說,邊仔細用熱手巾泡軟血痂,小心翼翼地把粘在傷口上的衣服碎片揭下來。
韓珍忍痛笑了一聲,心中卻不無憂慮,日後怎麼樣可很難說呢。
上身的衣服一點點褪淨了,身子也擦洗乾淨,傷口也重新上藥包紮,輪到大腿上的……
韓珍阻住落玉的手,“你去吧,我自己來。”
落玉看他兩眼,“你一身的傷,還不趕緊安分待著。倘若掙裂了,不知幾時才好。”
“這點小疼不算什麼,而且腿上不比肩膀後背,我自己弄得。”
落玉似笑非笑,“都是男人你羞什麼?”
韓珍的臉紅了紅。
“何況我又不是沒見過?”
韓珍吃驚,“啊?什麼時候?”
貼身衣服都是自己穿的,澡也是自己洗的。
“就是兩年前宮裡給泰王三爺他們開慶功宴的那天晚上啊。你和三爺半夜才回來,後來你在浴桶裡睡著了,我把你弄出來擦乾了拖到床上。”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那一晚,他被韓琮累個半死;那一晚,他口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