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武藝比不過,人數也比不過,只怕要吃虧。
崔琛這隻狼,哪怕只是街頭鬥毆,也是會殺人的。
不如相見(八)
司馬煜正和衛琅、謝漣一道在東山打獵。
自上一回遇見衛琅在鬧市跑馬,這三個孩子受了刺激,就再不學人風流雍容坐牛車。之前大冬天的練完劍用冷水沖澡,現在還要不時練習騎射。東山地廣,無人處常有鳥獸出沒,又離各家的別墅近,方便休息和照應,便成了他們的狩獵場。
皇帝對此很覺得欣慰。
江南軟風溫水容易消磨義氣,半壁小朝廷最怕的就是貪圖偏安不思進取。這些孩子懂得自我砥礪,實在比大人眼光更長遠。
皇帝也琢磨著,等北邊使者走後,要不要開展什麼全民運動,號召大家都學會吃苦,別忘了當年篳路藍縷以啟山林,究竟是為了什麼——已經將中原丟了,北邊又有仇敵虎視眈眈。這個時候江南卻崇尚寬袍廣袖,從容蘊藉,本身就不正常。也是時候引導流俗,糾正心態了。
司馬煜他們恰在附近遊蕩,聽到打鬥的聲音驅馬來看,一眼就望見了崔琛。
這才是真的冤家路窄。
崔琛有前科。司馬煜他們連是非都不用判斷,直接就認定這惡霸在攔路搶劫。好吧,就算他是被搶劫的那一方也不要緊,司馬煜和衛琅只是想跟他交交手。難得的是這一回不在鬧市,也不會有巡城官兵來打岔,只要司馬煜不主動表露身份,就絕對不會傳出什麼奇怪的流言。真是天賜良緣,啊不,是良機啊。
所以司馬煜和衛琅立刻就“烏啦啦”的喊著,提劍衝進去了。
一路疾風吹面,衣襟鼓滿,獵獵作響。令人豪情萬丈。
可惜謝漣沒跟他們一起熱血沸騰。
他遠遠的望了一眼,先認出阿狸六叔,然後才想起來,阿狸前幾日在他家做客——這麼說,牛車上坐的十有**就是阿狸了。
——跟崔琛不同,崔琛當日滿心屈辱,沒見著阿狸的面,自然會將她坐的牛車狠狠刻入腦海以備日後追查。謝漣他們卻不會去記這些。是以沒認出來。
分辨清各人的身份,謝漣就從懷裡逃出竹笛,長長的吹響。
很快,地面震動,鳥獸驚走。旌旗飄展,數百名東宮武士和謝傢俬兵從四面八方驅馬聚集。
司馬煜和衛琅聽到竹笛聲,差點沒就地撲倒——謝漣你個叛徒,忘了大家這麼些年一起翻牆鑽洞的革命交情了嗎?!這麼些人衝上來,還打個屁啊!
而謝漣帶著那幾乎可以稱作軍隊的數百人,如戰場上最鎮定自若的將軍,手上長劍一揮。
“大軍”轟隆隆的開動了。
——個人逞能事小,家族聲望事大。這可是在他家的地盤上,有事還是儘快解決的好。否則事幹北邊使者、王家閨秀和當朝太子,真鬧起來,傷了哪邊的交情都不好。
只好犧牲司馬煜和衛琅一點小衝動了。
謝漣心裡可盤算得跟明鏡似的。
阿狸六叔雖然也能揮劍,但到底不是正經習武之人。面對北邊野狼似的武士,左支右絀,反而要拖家丁的後腿。此刻王家六個人都已經被壓制住。
崔琛見人在手心了,更有貓逗老鼠的興致。慢悠悠的驅馬上前,拿劍去挑車簾子。
車簾厚重,然而劍這麼比上去,還是依稀可見一道暗影。
珠翠在車裡便有些焦急。阿狸拉了她的手,令她穩住。
一面開口對外面說道:“我記起你了。”
崔琛不冷不熱的“哦”了一聲。
阿狸道:“你是那什麼少年英雄,名叫什麼來著?”
崔琛:……
“既然我該記得你,想必你是有什麼令人記憶深刻的英雄事蹟